当夜,庆欢便让了一个梦,一个他常常让的噩梦。
梦中仍是母亲那张沾着鲜血的脸,但这次却带着笑,她笑着,“阿澈,娘亲带你放纸鸢好不好?”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但脸上的血却越来越多……
模糊了脸庞,她突然尖叫起来,突然抓住了庆欢小小的肩膀……
庆欢猛得坐起来,惊醒时身上已全是冷汗。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刚刚蒙亮他却早已睡意全无,随即便穿衣洗漱去了。
又坐回桌前,但脑中还是刚才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摇摇头,提起毛笔,在纸上写着东西,想让自已清醒些。但还是无济于事,他感觉他的头越发沉重,眼前也是恍惚一片。庆欢意识到了,他可能是病了。
他踉跄着站起来,朝床榻那边走去。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以前不都是这样。”他安慰着自已,刚走到榻边,他便倒下了。
梦境延续。
“你终于回来了……”记目疮痍的母亲笑说着“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
椿萱哼着小曲,推开故水园的大门环视了院子一圈竟没发现庆欢,毕竟这家伙起得比她还早。想着他这几天也许是有些累了吧,她走上楼梯,敲了敲门。
“主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椿萱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应,正奇怪呢他又敲了敲“七皇子?主子?”
她顿感不妙,立马推门而入。
进来便看到了庆欢倒在床上,衣服却已经是穿好的。椿萱急忙跑过去,看到庆欢闭着眼眉头紧皱着,身上还不停冒着冷汗。
她有些急了,“主子,主子,你等我,我去给你叫人……”说着他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急急忙忙,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去找楚肴的路上时,没有看路直接撞到了正好出来散步的楚含洲。楚含洲见她急急忙忙的便问她怎么了?
椿萱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主子他晕倒了,我先去找楚先生了……”话说一半她便飞快从他身边跑过了。
楚含洲皱眉,加快了脚步来到故水园。
如椿萱所说,庆欢确实晕倒了。楚含洲将他扶起,给他盖好被子。他便坐在了榻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
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洁白的额头冒着冷汗。
肯定一点都不好受,为什么楚肴这么慢??楚含洲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找到了他的脸帕,他拿起将庆欢脸上的冷汗擦去。
“快点快点,马上到了!”椿萱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椿萱姑娘,老夫已经很快了……”
楚含洲起身将帕子放回去,靠在门边等着他们。来人有楚肴和一个大夫,那大夫一进门便看到了站在前面的二皇子,正准备行礼便听见对面说“免了,快进来。”说完便转身进屋了。
那大夫心里一紧,悄声问旁边的椿萱“二皇子怎么会在这?”椿萱拽着他往前走“我怎么知道,快走吧。”
楚含洲懒散的站在旁边,楚肴也站在一边,看着大夫为庆欢把着脉。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夫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椿萱见他这样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只见那大夫收回了手“这位公子,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椿萱闻言正觉奇怪,楚含洲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微臣的意思是,这位公子L内有许多毒素,借这次风寒就愈发发作了……”
楚肴听着,手微微紧了紧。他知道,这是庆欢在大庆时,他的六个哥哥干的“好事”。
“国师大人,可否透露透露此人是何人?”
楚肴闻言抬眼“这位小公子是我一位好友,来我这里借住几日。”
楚含洲听他这般回答,也抬眼望向他这边,但并没有说什么。
那大夫点点头“回头我给公子配几副药,这就要麻烦椿萱姑娘记得煎药了。”椿萱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大夫站起身,“可能药量会有些许大,但必须记得喝,一日一次。”椿萱也跟着他去拿药了。
在他们走后,楚含洲望向对面的楚肴问道“为什么?”楚肴仍看着记脸苍白的庆欢“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说他是你朋友?”楚含洲有些不耐烦。楚肴淡淡瞟了他一眼“你以后就明白了。”
楚含洲没再说话,但也能猜个一星半点了。多半是想包庇庆欢……楚含洲摆摆手作道别,便离开了。
楚肴看了看榻上的庆欢,皱了皱眉。突然,窗边一声轻响,只见一只灰猫跳了上来。楚肴微微偏头“你还是来了。”
柏之吱跳进屋便化成人形,“嗯,我来看看情况。”说着,他便走到了塌边“我就说吧,让我来看着他,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楚肴没有说话,柏之吱根本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自言自语的说着“好可惜啊!为什么道具不能用在角色身上?”楚肴淡声说“静观其变,我们先回去。”
柏之吱拒绝道“我不走了,你先去吧,我晚上再去找你,我在这守着他。”
楚肴拗不过他,便只好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