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多两的银子,一上午只花了不到一个零头,于是下午杨林也就不挣扎了,不以花钱为目的,只是安安心心的,带着李玉瑶几人逛着街。
夫君是打算以后把产业,都挪到城里来吗
路上,李玉瑶问道。
杨林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可以在城里发展,不断向外扩张,但靠山村才是咱们的大本营,因为有很多核心的东西,现在还不能离开咱们的眼皮底下,必须要攥在我们自己手里才行。
李玉瑶明白,杨林指的是做豆腐用的石膏水、炼铁、水泥、造纸,以及水利磨坊这些核心技术。
那我们在城里,还能发展什么李玉瑶继续问道。
很多啊,商行、商铺、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产业。
说到这,杨林眼中一亮,对紫衣说道:紫衣姑娘辛苦一趟,把宋谦叫来。
紫衣望向李玉瑶。
去吧。
是。
李玉瑶开口,她这才离开。
工夫不大,宋谦被紫衣带了过来。
宋谦穿着锦衣,红光满面,来到近前便谄媚行礼。
不知爵爷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我想买一块地,开个砖窑,你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想听听你的建议。
宋谦听后,却是眉头一皱,疑惑问道:爵爷为何要开砖窑
杨林笑笑:以后要在城里立足,总要有点自己的产业,我在村里就开过砖窑,对这个比较熟悉,怎么,难道不妥吗
宋谦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赚钱的生意那么多,爵爷又何苦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买卖若是您相信属下,最好别开砖窑!
哦为何杨林这次是真的不懂了。
村里的砖窑开了有一段时间,虽然一直都是自产自销,但他也计算过,开砖窑总体是赚钱的。
烧砖只需要消耗人工和燃料的成本,至于原材料黏土,遍地都是,随便挖取也没人管。
而木炭和人工,成本又特别的低廉,因此开砖窑的纯利润,几乎能达到九成!
宋谦叹了口气:爵爷有所不知,属下有个表弟,正是开砖窑的,他那砖窑已经多日没有烧砖了,不是烧砖不赚钱,而是烧出来的砖,根本卖不出去!
哦可是砖的质量有问题杨林问道。
宋谦再次摇头:他那砖窑仔细经营,工艺上成,砖的质量自然没有问题,问题只在于百姓根本就用不到砖,所以卖不出去呀!
杨林这回总算是明白了。
原因就是没有需求!
这也正常,若非他在靠山村弄出个靠山新村的项目,他那砖窑烧出来的砖,也肯定卖不出去。
杨林笑笑:没有需求,我们可以创造需求。
啊宋谦一愣。
不等他想明白,杨林便继续道:宋先生,劳烦你一趟,今晚我要设宴,你帮我把这城内开砖窑的,全部请来!
爵爷这是要……杨林笑眯眯开口道:就当我是做好事了,既然他们开砖窑不赚钱,只要他们愿意,我可以接下他们手里的砖窑!
宋谦顿时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林。
原本只打算开一个砖窑的,怎么自己把开砖窑的弊端都说明白了之后,反倒要把全城的砖窑都买下来呢
爵爷三思啊!
宋谦赶忙劝谏。
杨林却是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宋先生为本爵办事,尽管放心,事成亏待不了你的。
呃……好、好吧,唉!
宋谦应下,只是心中不住的叹息。
这个爵爷虽然有些心机手段,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全城那么多砖窑,关门的关门,停产的停产,没有一家是赚钱的。
根本没有销路,那么就算技艺再高超,烧出的砖品相再好,又有什么用
终究还是年轻人,好高骛远,狂妄自大。
也好,让他吃吃苦头,撞了南墙,自然就知道我这谋士的重要了!
宋谦如此想着,却是不敢耽误了杨林交代的事。
他最先找到了自己的表弟黄丰,当黄丰听说有人要买下他的砖窑时,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有这好事
谁不知道开砖窑是亏本的买卖,现在还有这样的冤大头吗
你小子千万记住,要买砖窑的是位贵人,今晚酒席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开价,该卖多少就卖多少,听明白了吗
黄丰家中,宋谦认真地叮嘱着。
黄丰不以为意,宋谦见状,瞪眼说道:你可知昨日周家和赵家的覆灭
黄丰顿时一愣: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和你说的贵人有关
周家和赵家的事,一日便传遍了这小小的县城,现在整个县城里,没有谁不知道,昨日县丞大堂门口,杀得人头滚滚!
嗯!这位贵人便是布置这一切之人,如今整个江河,已全在这位贵人的掌控之下!
听到这,黄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却是眼睛一亮。
谦哥,你现在就是为这位贵人做事若是这般,咱们哥俩儿的机缘就来了!黄丰兴奋地说道。
哦你是何意宋谦赶忙提醒道,你小子别打什么歪心思,这位贵人可不简单,不仅做事果断,而且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那一晚杨林突然出手,一箭射杀了赵德义,那画面震慑了在场所有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哎,表哥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贵人既然要买砖窑,他肯定无暇亲自去打理,需要有人帮他操持,而我正好懂得这些,表哥你又替贵人做事,便可以举荐我去为贵人打理。
背靠大树好乘凉,咱兄弟跟着这位贵人做事,肯定不会吃亏的。
宋谦仔细思索,倒也觉得黄丰说的有理。
好,我会把你举荐给贵人,至于贵人用不用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傍晚时分,江河县最大的酒楼中,杨林做东,宋谦请来了全城总共九家砖窑的老板。
席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不过每个人心头,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众人都知,这位江河县的新晋豪强,如今要做砖窑的生意,因此不少人都打算,趁机把烂在手里的砖窑,卖一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