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本想从陆烽这里探出点情况,但没想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反而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我这儿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你自己想办法。"
    聂煜城的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布局,而且就算有多余的房间,她也不可能让陆烽这样一个连根底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住进来。
    "我是保镖,职责是保护你,不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怎么保护"他皱了皱眉,也看出了沈晚瓷这里的确没有多的房间给他住:"我可以睡沙发。"
    沈晚瓷半点都不退让:"你可以买个帐篷搭外面,我和你们口中的那个先生只是合作关系,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能放心的让他安排的人住进我家"
    她默认的先生是那个无脸男,李姐和最初找上她的那两个人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沈晚瓷总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一双手。
    半山别墅三楼的那个人,是无脸男,还是另有其人。
    沈晚瓷看着陆烽,"除非你能告诉我,在a市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陆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心虚:"我不知道什么中年男人,我救了你后就走了,不过临走时帮你报了警,你看到的可能是警察。"
    骗子。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开门送客,她刚刚在楼下停车场踩到一块碎石崴了脚,这会儿脚踝肿得老高,一沾地就痛得厉害。
    这个陆烽,肯定是来克她的。
    她没好气的下逐客令:"请吧。"
    门外。
    薄荆舟正准备敲门,紧闭着的门就开了,温暖的灯光随着女人娇嗔的声音一道泄了出来,驱散了他心里憋了一路的恼怒和怨气,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意:"这次这么主动"
    沈晚瓷的目光一直是看着陆烽的,没注意门外,这声音乍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一扭头就对上薄荆舟那张出挑的俊脸,"你怎么来了"
    男人唇角的笑意随着她这话消失了个彻底,"你不知道我来,那你刚才那话是对谁说的"
    陆烽的气场很强,又是坐在位置醒目的沙发上,薄荆舟一抬眼就看到他了。
    他刚才没注意,只是因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晚瓷身上,分不出多余的目光去看别的。
    薄荆舟皱眉:"他是谁"
    他和沈晚瓷结婚的那三年,从没见过她把不相干的人带回过家里,公事也是在外面谈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离婚那么久后才知道她还有个牛逼的副业。
    沈晚瓷刚要说话,陆烽便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门边:"我明早来接你。"
    他朝着薄荆舟颔了颔首:"薄总。"
    陆烽走后,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你来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昨晚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男人的脸色还是冷着的,"心情不好,找你喝酒。"
    沈晚瓷抬眉:"什么"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薄荆舟要找人喝酒,难道不该是去找顾忱晔吗找她一个前妻干嘛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别的目的,怎么会突然约一个女人喝酒,还没有旁人。
    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想趁她喝醉了做些什么。
    沈晚瓷:"你去找顾忱晔喝。"
    说完就要关门。
    薄荆舟抬手阻止她:"他出国了,要呆半个月。"
    沈晚瓷和顾忱晔不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可能打电话去确认。
    "那你去找陈栩,找霍霆东,再不济出钱包一个也行,总之别来烦我,"沈晚瓷烦躁的薅了薅头发,见薄荆舟还抵着门不松手,只能放大招:"我大姨妈,不能喝酒。"
    "你大姨妈在月底,现在才月中,还差了半个月之久。"
    沈晚瓷的大姨妈一向很准,也没有什么痛经的毛病,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脸顿时就囧得通红,"你连这个都调查薄荆舟,你是不是变态"
    薄荆舟平白无故被她吼了一顿,冷笑了一声,道:"你从嫁给我就一直是这个时间来,我又不是眼瞎。"
    "是啊,你不眼瞎,你是心瞎,要不然怎么三年都看不到我的好。"
    "怎么好"薄荆舟一只手撑着门,侧身从门缝里挤进来,"给我点外卖,给聂煜城就洗手做汤羹,躺在我床上,嘴里喊他的名字还是喝醉后口口声声哭诉当初应该听他的,不要嫁给我"
    沈晚瓷被他一通指责,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了,"那都是婚前了。"
    "那你双标也是婚前吗以为他救了你,你就春心萌动,知道是我救了你,你就只跟我说‘谢谢’,他在不差钱的时候借给你三个亿,你就感激涕零恨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每天早晚出门三柱香,还跪下拜一拜……"
    沈晚瓷怀疑薄荆舟这狗东西是故意的,故意把聂煜城给说死了,那拜法搁家里,是拜菩萨吗明明是在拜祖宗。
    "我当年在你身上花的钱,再添一点就够他两倍了,结果你呢感激涕零没有,拜也没拜,还天天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离完婚就恨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薄荆舟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中间还没停顿,说完有点喘:"有水吗"
    沈晚瓷冷笑,转身朝着沙发那边走,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要将薄荆舟拦在外面这件事了,满脑子都是怒气:"没有,你还想喝水,喝粪吧。"
    "……"薄荆舟抿唇,"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张口闭口都是那些脏不可堪的东西。"
    沈晚瓷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看不惯看不惯就赶紧走。"
    "没有,你说,我听着。"薄荆舟自来熟的朝着沙发走去,比她还像主人,到了沙发前,他看着陆烽刚才坐过的位置皱了皱眉。
    沈晚瓷:"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的话,我就不追你了。"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晚瓷那份想和他划清界限的心有多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