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收回视线,双手抵着薄荆舟的胸膛,不情不愿的说道:"抱歉,昨晚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话落,她用力将人推开,薄荆舟猝不及防,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沈晚瓷顾不上其他,急忙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赤果着冲进浴室。
经过盥洗台时,她侧头看了眼镜子。
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腹部,全是痕迹。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光是看身上这副惨相,也能大致想象出来昨晚的场景。
沈晚瓷:"……"
直到躺在浴缸里,身体被舒适的温水包裹,她才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昨晚她们寝室聚会,从进包间后她就没出去过,也没吃过外面的东西,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如果对方是将药放在酒里的,那除了她,其他三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她和杨梦辰先出了包间,后来徐可和尹瑞溪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呢。
酒店是她定的,房卡都在她这儿。
沈晚瓷习惯性想要去摸手机打电话,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已经被昨晚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神秘人给扔了。
如果药是她的室友下的,那昨晚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
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的格外快,夜阑的浴缸又是恒温的,她根本没注意自己泡了多久。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晚瓷,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
是薄荆舟的声音。
早上空腹泡澡容易低血糖,沈晚瓷已经在里面呆了四十分钟了,他忍耐到现在才敲门,已经是给足了她时间冷静。
沈晚瓷回神,才发现自己有点晕,手指的皮都泡皱吧了,她急忙从浴缸里爬起来,裹着浴袍出去了。
薄荆舟将衣服扔给她,淡淡道:"换衣服,去看看昨晚是谁导的这出戏。"
……
经理办公室。
沈晚瓷和薄荆舟进去的时候,她的三个室友都已经跟个鹌鹑似的在沙发上坐着了,哪里还有昨晚日天日地的豪爽奔放。
尹瑞溪最先看到她,扁了扁嘴,委屈的直嚎:"晚瓷,你昨晚去哪儿了啊我跟徐可把你电话都打爆了你也没接,找经理调监控也不给调,我们差点都报警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惨,头发凌乱、满脸疲惫、眼睛通红,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她情绪激动的看着沈晚瓷,要不是两边站着保安,估计就要朝着她冲过来了。
沈晚瓷:"那你跟徐可昨晚睡哪"
她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包间里中的招,服务员送的酒都是未开封的,她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神色各异、但无一不都流露出关心的三人……
所以,那药到底是谁下的
她们大学时候关系不错,相处四年,从来没有红过脸或者生过气,但毕业后各奔东西,这些年也就逢年过节发发短信问候一下,感情还剩多少先不说,但肯定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
尹瑞溪:"睡包间啊,我们本来想重新开个房间的,但又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结果还没天亮就被人给强行薅到这里来了。"
徐可从薄荆舟一进来,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她比较敏感,观察力也比其他两人强,见薄荆舟和沈晚瓷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皱眉问道:"晚瓷,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恩。"
她又将视线投向始终没说话的杨梦辰:"梦辰,你呢昨晚去哪了"
最后那杯酒是杨梦辰给她的,离开也是她提出来的,但刚出去她就说要去上洗手间,而她也是在那个节点遇到的危险。
杨梦辰捂着脑袋:"我昨晚刚进洗手间的隔间,就被人迷晕了。"
经理:"我们发现杨小姐的时候,她确实晕倒在洗手间里,也第一时间送她去了医院,至于是不是被迷晕的,化验报告还没出。"
沈晚瓷扭头:"经理,昨晚洗手间门口的监控,我能看看吗"
"对方应该是提前踩过点的,出现前用布遮挡了监控,"夜阑楼上楼下、明里暗里的监控有几百个,某个监控出了问题,而且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很容易被忽略掉,"至于……"
他话音一顿,视线落到一旁的薄荆舟身上,暗处的监控关乎到夜阑的声誉问题,而据媒体上的消息,这位和沈小姐现在是离婚状态,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尛說Φ紋網
男人昨晚被身体的反应折磨了大半夜,堪堪睡着没多久又被沈晚瓷给吵起来了,这会儿身心俱疲,触到经理的目光,没好气的道:"她要看你就给她看,看我干嘛。"
很快,一份监控视频就被摆在了沈晚瓷面前。
经理:"对方做了伪装,又是背对着视频的,只拍到了半张脸,但……"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终于明白经理为什么欲言又止了,这他妈是戴了个面具啊,还是京剧脸谱。
"扶你上楼那两个人薄总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
"简唯宁。"沈晚瓷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薄荆舟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对她有什么执念整天念叨她的名字。"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指着屏幕上戴着京剧脸谱的人:"薄总,您瞧瞧,这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简唯宁虽然做了伪装,也穿了套比较宽松的衣服,但一个人的气质和走路的姿势是骗不了人的,她还从小练舞,气场比普通人更为突出,只要是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薄荆舟扫了一眼,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那你这个男朋友当的挺不合格的,"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故意包庇简唯宁,冷声嘲讽道:"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对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吗"
"那是dna检验技术,直白点说就是不是人能看出来的。"
沈晚瓷:"……"
瞧把你能的,还讲起道理来了。
哪天你要把我惹毛了,我就穿成这样把你揍一顿。
薄荆舟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但如果是你,别说包成这样,就是裹成木乃伊,我也照样能认出来。"
虽然沈晚瓷肯定这人就是简唯宁,但光凭这个视频,她肯定不会承认。
"应该是她……"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
薄荆舟本来只是倦怠疲惫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来干嘛"
聂煜城压根没理他,而是看向沈晚瓷,将一颗白色药丸递到她面前:"这是昨晚简唯宁给我的,让我放在你喝的酒里。"
他说话时也看了眼屏幕,同样认不出那人是简唯宁。
沈晚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女人可真是恶毒,别说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两人构不成情敌关系,就算真是情敌,用这种手段对付人,也太龌龊了。
她伸手要去接,另一只手比她更快——
是薄荆舟。
等沈晚瓷反应过来,药丸已经在他手上了。
她的手捞了个空,微微一顿后才收回来:"薄总这是想包庇她吗还是说人证物证俱在,薄总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她一连叫了他两声薄总,那眉眼间绵长的冷笑和嘲讽在这一刻都仿佛化成了实质的刀,刀刀扎在他的胸口,而她此刻站在聂煜城身边,和他形成了一条清晰的、不容跨越的分界。
薄荆舟抿着唇,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看不出喜怒,但明显已经怒到了极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