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姜沂合拿着手机正在录像,摄像头正对着沈晚瓷。
    是她趁着他们刚才说话时摆好的位置,大半的机身被被子挡着,仅剩下摄像头露在外面。
    又套了个白色装饰壳,并不容易被发现。
    沈晚瓷将录像暂停,收回手时,手指漫不经心的抹了下姜沂合衣服上的血迹,"想用舆论的压力逼我让你留在京都姜小姐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想留就留呗,京都又不是我的,我还能硬赶你不成"
    姜沂合:"……"
    二叔自小疼她,如果不是碍于薄荆舟的面子,他肯定不会这么狠心非要把自己赶回A市。
    现在她受伤了,又是为了救沈晚瓷,舆论再压上一压,二叔肯定就松口了。
    但如今目的达成,姜沂合却没有半点心想事成的喜悦和得意。
    沈晚瓷看着她的石膏腿:"你看你,直说不就好了,还非要搭上自己一条腿,多不值啊。"
    她和简唯宁从大学就开始斗,还怕茶不过一个姜沂合。
    "我谢谢你啊。"
    姜沂合眼里全是愤怒,却又有所顾忌,不能随心所欲甩沈晚瓷两耳光,只能硬憋着。
    沈晚瓷真诚的提意见:"对了,下次记得撞重点,现场流那么多血,结果就只是个腿骨骨折,这也太假了。"
    姜沂合眼眶一红,扭头看向薄荆舟,哽咽着拖长声音:"薄总……"
    她之前一直走的是御姐路线,长相也是偏性感撩人的,偶尔服一下软,很容易勾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
    薄荆舟抬头,却不是应她,而是看向沈晚瓷,"什么时候走我饿了。"
    沈晚瓷也饿了。
    她怀疑自己和姜家是不是相克,每次遇上他们家的人就没好事,连姜家的助理都有这个功效,办个住院手续,去了有半个小时了吧。
    姜沂合:"我也饿了,我还要擦个澡,换身衣服。"
    她身上全是血腥味,臭死了。
    要不是刚才有记者在,她想惨一点,早就不想穿着这衣服了。
    沈晚瓷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擦澡换衣服"
    姜沂合看了眼她手上包着的纱布,"你这都受伤了,洗澡换衣服这种体力活就让薄总来吧,你去给我买饭,我要吃云记的招牌菜。"
    云记最近的分店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加上堵车、排队,能一个小时来回那都是运气好了。
    还让薄荆舟给她擦澡换衣服,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还以为她设计这一出苦肉计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人家是冲着薄荆舟去的。
    沈晚瓷扭头看向薄荆舟。
    男人虽然穿着正装,但没打领带,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了三颗,灯光下,修长的锁骨凸起,胸膛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被半敞的衣领半遮半掩。
    要多英俊有多英俊,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是那种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摆着一张冷脸就能勾得女人频频回顾的长相,再加上本身矜贵高雅的气场……
    果真是个祸害。
    穿个正装都搞得这么骚里骚气的。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他扯了扯唇角:"既然这样,那你们谈,我去买饭。"
    看你还乱招桃花。
    薄荆舟觉得自己冤得慌,几步追上已经转身离去的女人:"话是她说的,你把气撒在我头上,你讲不讲道理"
    话里浓浓的全是委屈。
    姜沂合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商场上让人谈之色变、雷厉风行的男人,在沈晚瓷面前居然是这副德行。
    和那些追自己的舔狗毫无二致。
    不过如果对象是薄荆舟,就算他是舔狗属性,她也愿意以后为了他压抑自己的征服欲,就守着他一个人。
    但首先,她要将他从沈晚瓷手里抢过来。
    姜沂合可怜兮兮的喊他:"薄总,看在我救了挽挽一命的份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背上和腿上的血擦一擦其他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我自己来。"
    薄荆舟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抱歉,我这人自来娇生惯养习惯了,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伺候人这种事我做不来,怕一不小心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擦断了,我去给你找个专业的。"
    姜沂合捏着自己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薄总,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前妻才受的伤,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没有风度了吗"
    薄荆舟笑了一下,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是笑,也没人会真的觉得他好说话。
    但沈晚瓷了解他,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心情很好。
    下一秒,便听薄荆舟道:"姜小姐说的是,不过,如果你喜欢绅士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聂家独子聂煜城,出了名的芝兰玉树、温文……"
    后面的话被沈晚瓷掐没了。
    他忍痛的皱了皱眉,握住女人那只在他腰间使坏的手,眉眼间溢出笑意:"别掐了,等会儿……不太好看。"
    这话粗听没什么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却又似乎哪哪都不对劲,尤其是他刻意停顿的那几秒,再加上他骤然低哑下来的嗓音……
    很容易让人往歪处想。
    但偏偏薄荆舟神色如常,就显得她思想特别猥琐黄暴。
    沈晚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抽回手出了病房。
    肇事司机在隔壁的房间,交警守着的,人还没醒,具体撞人原因还不清楚。
    这件事薄荆舟交给了陈栩在处理,他也懒的过去询问,直接带着沈晚瓷下了楼。
    ……
    薄荆舟和沈晚瓷前脚刚走,助理后脚就上来了。
    姜沂合眯着眼睛看着门口:"拍几张我孤苦伶仃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发给记者,就说……文物修复师挽挽,著名的非遗手艺人,没良心没道德,任由救命恩人躺在病床上,连晚饭都吃不上。"
    助理站着没动:"二爷刚才打电话让您好好养伤,没再提回A市的事,这段时间您别去招惹沈晚瓷和薄荆舟,好好表现,等伤好后,二爷和五爷也消气了,到时候您要想留在京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姜沂合猛的扭头看向他,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给我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