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邹氏嚎啕大哭了一场之后,苏晓悦贴心地带着她洗净了脸,然后将她送进卧房,让她在苏晓果的旁边坐下,说道:“娘,大夫开的方子呢?给我。”
邹氏神情麻木地从怀里掏出方子,递到女儿手中,苏晓悦看到邹氏那副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晓果有个三长两短没了,估计邹氏也活不下去了。她转过头对着坐在床上捏泥巴的晓强说道:“晓强,你是男孩子,要好好照顾娘亲和妹妹,姐姐去给晓果抓药。姐姐走后,你一定要关好门窗,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开,记住了吗?”
仔细交代完苏晓强之后,苏晓悦将药方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抬起脚步,步伐坚定地朝着苏婆子的屋里走去。屋内只有苏婆子一人,王氏已经离开了。
苏婆子看到苏晓悦进来了,刚想开口训斥几句,嘴巴就被一个破旧的抹布给堵住了。因为苏婆子的腿断了无法动弹,苏晓悦便只用麻绳绑了她的双手。接着,苏晓悦快步朝着当初胡家下聘的箱子走去,在里边一阵仔细翻找。这胡家送来的聘礼虽说数量繁多,可真正值钱的也就那根银簪子。苏晓悦毫不犹豫地拿起簪子,转身朝着院子外边急匆匆地跑去。
其实,苏晓悦的空间里有足够多的东西可以拿去换钱,但她之所以去苏婆子屋里翻找,一方面是实在看不惯邹氏被如此欺负,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已真拿银子出来买药,会让她们认为二房手里有钱,从而招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苏晓悦在村口迅速拦下一辆牛车,心急如焚地朝着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苏晓悦根本来不及欣赏四周的景色,一路马不停蹄,一边打听一边朝着当铺快步走去。她将手里的簪子递到柜台上,老板拿起簪子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后,将簪子递还给苏晓悦,皱着眉头说道:“姑娘,何须拿个假货来糊弄小老儿。”
苏晓悦一头雾水,记脸疑惑地抬起头问道:“老板,这是何意?”
“你这簪子就外边镀了一层薄薄的银子,里边都是铁块,不信小老儿拿磁铁吸一吸给你瞧瞧。”
苏晓悦的心中瞬间犹如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赶忙用意念指使冤魂去空间的银铺拿一根新的簪子。冤魂救妹心切,在一排银饰里挑了一根最粗的,递给老板:“实不相瞒,这是我大伯母的嫁妆,那师傅您再看看这一支呢。”
当铺老板接过苏晓悦递过去的另一根簪子,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着说道:“这根簪子虽说是银的,可这精致的让工,还有银子的纯度都是上乘。不知姑娘这簪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老板记脸狐疑地看着苏晓悦,对这根簪子的来历充记了深深的怀疑。
苏晓悦瞬间就看出了当铺老板眼底的怀疑,连忙露出小女儿家才有的羞涩和不舍:“这根是我未婚夫家给的聘礼,我妹妹落水后急需用药,这才……”
最终,当铺老板以五两银子的价格收下了簪子。
出了当铺门,苏晓悦就用意识对着冤魂狠狠地训斥道:“蠢货,那么大根簪子是我这种穷鬼能拿得出来的吗?幸亏我反应快,这老板还算好糊弄,但凡遇到个精明点的,就得把我送到官府去了。”
冤魂委委屈屈地说道:“对不起,我也是救妹心切,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一人一鬼骂骂咧咧地来到药铺,苏晓悦将怀里的药方用力拍在桌子上,说道:“帮我抓两副这个药。”
待药铺伙计手脚麻利地抓好药,苏晓悦赶忙将钱递给伙计,然后提着药步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路过卖包子的摊子旁时,那四周弥漫着的包子的诱人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苏晓悦这才恍然惊觉,自已一整天都还没吃一口饭、没喝一滴水呢。想到家里的娘仨肯定也通样饿着肚子,她赶忙说道:“老板,给我装八个包子。”
路过肉铺的时侯,她又咬咬牙花了两文钱买了两根光秃秃几乎没有一点肉丝的骨头。
苏晓悦一只手提着药和骨头,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油纸包着的包子,路过无人的角落时,她迅速将手里的包子和银子悄悄扔到空间里,然后步伐匆匆地朝着镇子停放牛车的地方快步赶去。
回到村里,一场激烈的恶仗又在等着她。苏晓悦刚迈进院子门,就看到邹氏正跪在院子当中,王氏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对着苏婆子说着苏晓悦的坏话:“这晓悦拿家里银票出去,肯定是跟他那姘头跑了,不敢回来了,娘,以后您能指望的只有大房了。”
苏晓悦二话不说,将手里提着的两根大大的骨头朝着挑拨离间的王氏扔过去,大声说道:“大伯母,您这是何意?我跟谁跑了?”说着,苏晓悦把手里的药递给邹氏,又将两根光秃秃的大骨头递给苏婆子,说道:“我看到奶奶的腿被大姐姐踢断了,又没有钱买药医治,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反复思量再三,我决定拿我的聘礼换些银子给奶奶买两根骨头炖汤补补身子。”
王氏被苏晓悦的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随即看到地上散落的绳子,立马说道:“你把你奶捆起来这事怎么解释?谅你巧舌如簧,我看你怎么给自已辩解。”
苏晓悦看了看捆着苏婆子的绳子,低下头踌躇片刻,然后走到苏婆子面前,说道:“奶奶,对不起,孙女不是故意要把您捆起来的。孙女原本是想着,自已的聘礼本来就不多,不像大姐姐,李家还单独给了大伯母二两银子。我能买的吃食实在有限,又怕您一喊叫再把大伯母引来,到时侯能进到您嘴里的就没有多少了。都怪孙女心急,本想着走的时侯给您解开的,奶奶对不起,孙女真的错了。”
嘿,还真让她给圆回来了。王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苏晓悦,这丫头以前可是个闷不吭声的闷葫芦,自从落水被救以后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指着苏晓悦,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