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腹痛,下身见血,萧迟就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将她包裹住,抱起。
姜心棠一头乌黑的秀发流泻在他臂弯外,伸手搂住他脖子,低声,“…要做什么?”
“带你去看大夫。”
“别…”
姜心棠紧张,搂着他脖子的一只手,下意识下滑到他胸口,攥住他胸口处的衣袍。
仿佛那样,就能攥住他,不让他把她抱走,“大半夜你带我出去,肯定会被人知道的!”
她害怕。
脸贴在他胸口,“就一点点血,等到明日再看大夫也没事的,你放我下去,我不要大半夜出去!”
萧迟没放,怕拖到明日会有什么意外。
“都怪你…”姜心棠委屈,她觉得自己腹痛见血,肯定跟这个有关。
萧迟知道自己情欲上头时是什么德行。
“所以得带你去找大夫。”
他看怀里娇软的人儿。
声音低,缱绻,缠绵,难得地透出几许不经掩藏的柔情。
姜心棠脸红,“大半夜去找大夫…”
然后她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被萧迟连人带被抱去找大夫。
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人!
她抗拒,“明日再看,不要大半夜…”
萧迟这才将她放回床上,揭她被子,“我看看。”
姜心棠没给看,捂住被子。
知道她脸皮薄,萧迟没强求,只问:“明日能去药铺吗?”
姜心棠点头。
下腹虽隐痛。
但不严重。
不影响行走。
“明日你去药铺,我让医女去药铺给你看。”
姜心棠又点头,“好…”
萧迟脱了靴子,上床去。
姜心棠盯着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逼近自己,愣了愣。
萧迟把她托起,往床里边放了一点,之后躺下,把她拉到怀里抱住,“睡吧,若有不适,叫我。”
姜心棠这才意识到他不走了,要睡她这里,顿时紧张。
“天没亮我就走,不会让人发现。”他安抚。
姜心棠这才放松,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睡去。
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萧迟早已经不知走了多久。
早膳后,姜心棠去给长公主请安,说要去药铺。
得到允许,她带着婢女出府去,到达药铺时,医女已经在药铺的库房里挑选药材了。
药铺原来是萧迟的,医女是萧迟的人,来药铺库房挑选药材很正常,没有人会起疑。
姜心棠去库房,把婢女留在大堂帮忙。
医女见到姜心棠,朝她行礼,之后净了手,取出脉枕放在桌上,边给姜心棠把脉,边问她症状。
姜心棠症状还没说完,医女眉头突然微皱起来,搭在姜心棠脉上的手指,也压得用力了些。
姜心棠瞬间紧张,盯着医女。
医女继续给她把了会脉,收回手指,低声说:“姑娘你怀孕了,见血是滑胎的征兆。”
轰!
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
“怎、怎么可能?”姜心棠好半晌才镇定下来,“前几日才在药庐把过脉,你父亲没说我怀孕啊…”
她不是不相信医女的医术,她只是觉得不可能!
医女解释,“姑娘那时怀孕日子尚浅,还诊不出来,现在一月有余,所以诊出来了。”
姜心棠更加觉得不可能,“我跟…我跟王爷,最后一次才不到半个月,之前都有吃药的…”
她跟萧迟回京之后,只有不久前那一次。
再往前推,那就是在毫州那一次了…
姜心棠突然愣住,毫州那一次距离现在,刚好一月有余!
可那一次,她吃了药的啊!
只是萧迟没有带药丸,也没有带自己的大夫,避子药是他命手下去外面找大夫抓的…
难道是在毫州那一次,外面抓的避子药没有效果?
还是说,她的孩子生命力顽强,服了避子药,还是在她肚子里活了下来!
姜心棠抚上自己的肚子,心瞬间变得柔软,愧疚。
她的孩子,才到她肚子里,她就服了避子药,毒害他!
“姑娘中毒刚好不久,身子弱,这胎怀得不稳,已有滑胎的征兆,务必要卧床静养。”医女小声叮嘱。
姜心棠紧张、害怕…
既怕孩子保不住。
又怕保住了也没用,萧迟是不可能让她生下来的!
她攥紧手指,心中酸楚!
医女见她情绪不稳,忙安抚,“王爷一早便派人来交代,让我务必好好给姑娘看,姑娘什么症状,会有侍卫快马去告知他,姑娘安心回府静养,等王爷回京,自有定夺。”
姜心棠苦笑,定夺。
能怎么定夺?
就算孩子能保住,萧迟也不会让她生的。
就算萧迟能让她生,怎么过长公主那一关?
还有,萧迟不在京都吗?
他昨夜在她那儿,没有告诉她,他要离京!
“姑娘先回府去,我回药庐配些安胎丸,明日找个机会给姑娘送去。”医女低声说。
姜心棠点头,六神无主地离开药铺,回萧国公府。
医女随后出药铺,药铺外面立即出现一名侍卫,医女低声把姜心棠的情况详细告知他。
侍卫立即上马,出城离京去。
萧迟出京接他父亲。
他父亲出使云金小国,从年前就走,半年多才回来。
因与方家关系日益紧张,长公主昨夜又突然梦到他父亲途中遇袭,越想越放心不下,今早便让萧迟亲自出京去接他父亲。
侍卫追赶上萧迟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夜深,露重,萧迟一行人准备在林子里随便休息一晚,侍卫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就单膝跪到萧迟面前,压低声音禀报。
“王爷,心棠姑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