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等着,回来给你买糖吃。”
这孩子跟她爸大样扒不出小样来,连说话的神态,挤巴的小眼睛也一样,不像自己“天生丽质”的,柳叶很嫌弃。
她就不想想,没有范文明辛辛苦苦挣钱,再“天生丽质”,也被苦日子穷日子捶成狗屎糊状。
臭丫噢了一声,挺失望的,“妈妈,你把窝锁在屋里吧。”
柳叶拧眉,“为什么?以前都是找爷爷奶奶啊?”
也不是不行,但磕着碰着了,还得花钱治不是?
她口中的爷爷奶奶是借住的这家老夫妻。
“爷爷亲窝,胡胡扎窝。”
“那是爷爷稀罕你。”
“窝不用他稀罕。”
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柳叶在家吗?”
“在家。”
柳叶后知后觉,好像哪里不对,她和社员接触不多,没有人知道她名字,都是喊的臭丫妈。
柳叶赶紧把纱巾扯了下来,塞到了枕头底下,别的来不及了,叶巧慧打头,后面跟着她的公公婆婆。
“爹,妈,你们怎么来了?”
范母抓住柳叶就哭,“你个丧良心的,文明没有了,你为什么瞒着我们?”
一巴掌一巴掌拍在柳叶身上,都是肉胎凡骨,怎么会不疼?
“妈,你和爹年纪大了,这不是怕你们伤心难受吗?我都是为你们好。”
叶巧慧插话,“拿着丧葬费和怃恤金悄悄走了,没有给老人留一分一厘,也是为他们好?”
柳叶的脸都气红了,“你别仗着男人有权有势的,就胡说八道,挑拔是非。”
叶巧慧这个闲事还真是管定了,谁让柳叶不安分,拿着亡夫的钱挥霍,却还惦记着别人的男人。
这放在古代,比潘金莲能强一指甲盖。
“你拿了钱,人就不见了,这是不是事实?这叫挑事吗?”
“公公婆婆身体不好,我也不敢说实话啊?我要是给他们钱不就露馅了吗?”
“现在两位老人已经知道了,属于他们的这份怃恤金是不是该还给他们了?”
在柳叶的眼里,巧慧纯属多管闲事,有她什么事啊?还能分她不成?
臭丫吓的哇哇大哭。
就算是个丫头,也是孩子留下的唯一骨血,范母抱着孩子如同抱着自己的儿子,心疼。
“好,我给。”
柳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不耐烦,她瞥向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臭丫,那哭声如同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着她的神经。
她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里屋内,故意将门摔得震天响,仿佛这样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屋内昏暗,仅有一缕光线从半掩的窗帘缝隙中溜进,照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柳叶快速翻箱倒柜,嘴里还念叨着:“真是的,怎么找不着了,我明明记得放在这儿的。”
她的动作越发急躁,每一次翻找都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声响,营造出一种紧张而混乱的氛围。
“不见了,丢了,不是我不给,真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