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南国公主,你爱的要死要活,你说是真爱。
后来小花妖你许下一生一世,还是真爱。
我不是龙族,也不懂龙主到底有多重要。但阿梧就算体质极好的情况下,寿元也不过百年。对你来说只是打个盹的时间,就是她的一生。
怀孕九死一生,怀龙主更是危险至极。你说爱她到骨子里,但她这一胎,几乎一命换一命。你到底爱过她妈
烛墨,你的爱有毒。
掺杂着毒药灌进去的爱。
烛墨一张脸通红,不知是被说中后恼羞成怒,还是无法想象阿梧所经受的痛苦。他突然暴起朝着追风砸去。
追风抬手一挡,红发飞扬,眼神如炬,眼底的讥诮毫不掩饰。
这都是事实,你做得,别人还说不得了吗
阿梧本就瘦弱,她不过是个无法修行的凡人,在三界最底层的存在。你整日将她看得将命根子心尖尖似的,可她腹部一天比一天大,夜里每日疼的在床上打滚。透过墙壁,我都能听到她隐忍的哭声。
我若是你,这什么狗屁龙主,老子才不生!龙族的兴衰与我何干,但媳妇儿是自己的,自己不疼谁疼
而你呢满三界给她寻止疼的宝贝,给她寻延年益寿的仙草,给她寻各种灵丹妙药。
明明,你只需要一句,这孩子我们不生了,她的痛苦就能消失。
但你,一句话没说过!
烛墨,老子看不起你。你连妖族都不如!你但凡说一句,这孩子不要了,龙主也不要了,老子都高看你一头!
哼,我就说神族那些东西自私自利,偏生没人信。把我们妖族打为异类。追风撇撇嘴,不屑的翻白眼。
烛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别等到失去再后悔!追风淡淡道,他是局外人看得比烛墨清楚。
阿梧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她的眼神时常透着矛盾,时常在烛墨转身时,定定的看着他,就像在犹豫在纠结。
甚至,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透着某种考验。
无数个夜里,追风躺在房顶。
都能听到阿梧深夜爬起来的动静,抚着肚子发愣。她仿佛怀揣着一个大秘密……
她应该,是很爱这个孩子的。
就算烛墨说出那句,孩子不生了,阿梧也不会放弃。
但烛墨,甚至都不曾开口。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父王去神界求了仙草,阿梧会没事的。
一定会平平安安。烛墨神情恍惚,踉跄着靠在门上。
屋内,阿梧额间大汗淋漓,冷汗将衣裳打湿,狼狈又无助的落泪。
夫人,您快用劲啊!!
龙主是龙族复兴的希望,他出不得半点差错!产婆满脸凝重,阿梧已经大出血,气息已经越发微弱。
不行,快拿仙草来。先给她稳住气息。
龙主若久久无法出生,恐怕会窒息。
阿梧神色虚弱的睁开眼,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咬着牙:烛墨呢他怎么说
产婆头都没抬:夫人且安心生产,殿下惦记着您和龙主呢。只要生下龙主,您就是龙族的大功臣!
阿梧低低的笑了一声:没有别的了
夫人,您不使劲,孩子怎么能出来
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这个时候,您可别矫情。您是凡人,能生下龙主,是莫大的福气。将来您可是享不尽的福气。快用把劲儿……产婆着急上火,瞧见阿梧浑身跟泄了气一般越发急躁。
拿千转丹来!产婆见她这副模样,眼底厌恶。
凡人怎能配得上龙族太子,凡人对龙族没有丝毫帮助,甚至是拖累。
将来龙主有个凡人母亲,也会引以为耻。
婆婆,她受不住!打下手的鲤鱼精惊了一瞬。
用千转丹好歹能将所有力量集中在腹部,至少龙主还有活下来的希望!拿给我!产婆厉声喝道。
鲤鱼精看了眼门外:殿下为她废弃凤女,想来必定爱极了她。将来殿下承继王位,婆婆……
产婆瞥她一眼。
方才进门时,太子可说了保大保小
鲤鱼精一愣,轻轻摇头。
这等时刻,殿下都不曾嘱托一句,龙主和她的命谁更重你还不明白她这辈子接产无数,在产房见过太多真真假假的感情。
况且,她觉得殿下的选择并没错。
真爱难有,可漫长的生命里,总能得到。
比如,殿下爱死爱活已经三次了。要说这次有多真爱,她自己都想笑。
但龙主呢龙族盼了数千年,才盼来的宝贝。
说句难听的,阿梧的命比不得龙主重要。
鲤鱼精没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一颗黑黝黝的丸子。空气中弥漫着药香……
阿梧原本哀嚎的极其大声,恍惚间听得这一句,她突然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不清苦涩还是死心。
她并未有丝毫的反抗,甚至顺从的张开嘴。
她终于,卸下所有负担了。
烛墨,不值得。
黑黝黝的药丸入口,当即化作一道暖流进入腹部。她能明显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在往腹部集中,原本还清醒的头脑,也开始恍惚,手脚都在发软。
烛墨这一瞬间,只觉心头剧痛。
不安感在周围弥漫。
为什么里面没声音了阿梧,阿梧……你还好吗阿梧你哭出来!
痛就哭出来,阿梧,你不要憋着,我就在门外。阿梧……烛墨扯着喉咙在门外嘶吼,可屋内寂静一片毫无半点声音。
静的让人心惊肉跳。
阿蛮和陆朝朝正好顶着暴雨进门。
阿梧如何了陆朝朝沉声问道,小姑娘明明年岁最小,她一来,众人却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瞬间就定心。
方才还嘶声力竭,这会半点声音都没有。
产婆说这一胎怕是要提前产下,已经在催产。
但阿梧怀这孩子本就体质弱,不知能不能撑下来。谢玉舟抱着佛珠不断的祈求。
哎,善善呢奶娘突的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