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车辆驶入地下车库。
他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509,最里面一间房。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咔嗒一声弹开了。
满屋子的黑暗袭来,只有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床上隆起一道弧度,似有个人正平躺在那里。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小的声响。
刚打算给出反应,一条散发着淡香的手绢用力捂住了口鼻。
两秒钟之后,他闭上眼,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双眼已经被蒙住了。
胸膛凉飕飕的,有个物体正压在自己腹部上。
邹言动了动手脚,布条,松紧适宜。
你想干什么。他冷冷道。
一声压在嗓子里的低笑后,女人俯下身,光滑的发丝轻拂过他的皮肤。
邹二少日理万机,分身乏术,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请你过来了,而且我觉得,比起正常交流,你可能更喜欢这种沟通方式。
邹言抿紧薄唇,没说话。
但从胸膛起伏的频率来看,应该没说错。
女人纤细的指尖顺着肌肉线条慢慢滑动,像是在玩,却又是种折磨。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恨可以维持一辈子,爱,却不一定会,因为恨是单方面的,爱却需要双向,邹二少,这个道理,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绷起脚背,浑身开始发烫,脖颈扬起,喉结不住滚动:别这样叫我。
那该怎么叫
你……知道的。
手指灵活,女人微微红了脸颊:我不知道。
他闭上眼,深喘了口气:松开。
不可能,今天,我一定要得到答案。
女人舔了舔唇瓣,感到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变高了,连她也觉得热了起来。
肩带上的小铁片蹭着腹部落到床单上,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黑布下的狭长眼眸霎时眯了起来,迸发出冷冽又危险的幽光。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的,始终没变,是你太吝啬了,一点点都不肯给。
我再说一遍,松开。
女人摇头,又想到他看不见,于是贴了过去,先是吻了下脖颈上的青筋,然后轻声道:我真的要被你折磨疯了你知道吗,今晚我还是会犯罪,你可以选择报警抓我,或者……呃!
忽然一个天旋地转,姜海吟惊呼一声,被迫躺平时,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那眼睛,不像人的,倒像是要吃肉的兽。
而她,显然就是那块俎上肉。
你怎么会……
邹言掐住她的腰,翻了过去,附上耳畔,哑声道:你当初,精心准备了订制的铁链和眼罩,是对的,否则……
他没继续往下说,只顺着脊背吻上腰窝。
别,你还没给我答……
姜海吟颤着嗓音试图阻止,再次被狠狠按住。
这次,我不想报警,我只想……亲自审判你。
嗡——嗡——
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震响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里,露出大片的后背。
原本雪白的肌肤上,红痕点点,几乎没有一块无暇的地方。
然而,这一翻动,倒是把自己给弄醒了。
因为疼。
嘶……
姜海吟扶着腰,眉头紧皱,感觉浑身散架,像是被大卡车反复地碾压过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
她半眯着眼摸到手,勉强瞥了眼来电,贴到耳边:喂
这一声,可把对面的陈颖芝给吓到了。
不是,你昨天把儿子丢给我,就是为了去喝酒听这嗓子,喝得比我失恋那次还凶,什么情况啊!
没……不是喝酒,回头……再跟你细说。
行吧。陈大小姐也不难为她,道,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派人把你儿子安全的送到学校了,另外,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继续待在京市。
姜海吟一下子坐直身子: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D国吧,时间说不准。
那么远
是啊,也不知道妈咪怎么了,突然说要送我出去历练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别送了,我又不是与世隔绝不回来了,再说了,你估计也来不及送,因为我下午就会去机场。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等陈颖芝去了那边站稳脚跟后再说。
挂掉电话,姜海吟重新躺了回去。
喉咙干到冒烟,下意识寻找水源,这时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杯子里面,有满满的水。
一摸,还温热着。
睁眼没见到人的气闷,稍微消散了一点。
不过一想到,这只杯子怎么到这里的,又有点郁闷。
对方明明懂得如何照顾人,还会细心的给擦手,可在那件事上,却仿佛是个机器,只会一味地索取。
还是她扯着嗓子要求,才知道要补充点水分。
都说男人不是不懂得体贴,只是没遇到他想体贴的那个人。
姜海吟喝光杯子里的水,轻叹口气。
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用沐浴露的时候,忽然觉得腰侧有点刺痛。
对着镜子一照,熟悉地牙印。
不过比之前好一些,至少没有破皮。
本来打算用美色诱之,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她轻敌了,忘了憋了这么久的兽,根本经不起一点点挑逗。
姜海吟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不再怀疑,这么多年以来,邹言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即使他现在身处那种充满诱惑的世界,她也觉得,他依然洁身自好。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表面上一副享受的姿态,实际上因为美女的靠近而眼露厌恶,搭在沙发后方的手背青筋凸起,烦躁不安地几次紧握成拳,恨不得去掐死对方。
这就是为什么,那晚在午夜玫瑰,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前去救场。
她当时就想着,如果邹言不配合,那就当自己眼瞎,看错了,转身走人,往后无论他怎么折腾,都不会再心软。
结果他……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姜海吟快速擦干身体,回到卧室开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