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站在两人之间,目光来回扫视,眼中满是警惕。
哥,你干嘛!
颖芝差点摔倒,所以我……
嗯,我知道了。他打断殷迟舟的话,头也不回地问道,牛奶都喝完了吗
陈颖芝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正满肚子郁闷,一听这话,顿时心虚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当、当然!
行了,别撒谎了,嘴唇上连沫都没有,八成躲进人家房间里倒掉了,自己再去厨房重新倒一杯,再敢倒掉,你就死定了!
血脉压制,陈大小姐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两个男人一起目送她离开后,陈品清不冷不热道:继父,妈咪让我来叫你,你也赶紧回去吧。
殷迟舟并不在意对方莫名的敌意,微微笑了笑:好。
回到主卧室,林倩玲正坐在梳妆台前做保养。
大老远地,就听见品清的吼声,家里还有客人呢,也太不像话了。
没事的,可能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他心里烦。殷迟舟脱下外套,拉开衣柜门,挂了进去。
才扛了几年啊,大事没做几件,脾气倒是越来越坏,在外面端得跟什么似的,媒体还夸他‘温润如玉陈公子’,结果回来把气儿全撒自己人身上,他倒是忘了,一身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听着这番话,就算有什么委屈,也没了。
他解下手表,放进收纳盒里,身后人忽然叹了口气,道:迟舟啊,没想到一晃,己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谢谢你。
不,是我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早上十点,医院。
您好,查房。
童冉推开门,先是看到窝在椅子里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喀嚓喀嚓啃着苹果的某人。
她眼皮一跳,将目光投向病床上。
也是一张非常眼熟的脸,只不过苍白了许多。
她低下头,病情记录表上写着西个大字:酒精中毒。
苟子鑫听到声音,抬起头,满脸惊讶:怎么又是你
这话,好像应该我问你。
童冉面无表情地走到病床旁,手脚麻利地进行检查。
高烧退了,可以少量进食,如果有胃出血的现象,一定要及时向医生说明。笔头一顿,血液里的酒精含量这么高……他到底喝了多少
呃……苟少想了想,摊开手臂比划了下,大概,一地。
童冉:……
她啪地合上记录册,转身往外走。
哎对了,我爸不是一首唠叨着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嘛,正好遇到了,我就顺口问一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挺着啤酒肚的企业家,还是事业有成但头发稀疏的工程师,或者……噗,哈哈哈……
苟少其实也没什么恶意,他就是单纯觉得,对方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应该会是那些人眼中的女神。
可想着他们站在一起的场景,又觉得非常好笑。
童冉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像是涌动着厌恶和不屑。
反正,不会是你这种。
苟子鑫脸色一变,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不甘心起来,冲着背影囔囔道:喂,我怎么了
有本事你回来说清楚!我哪里不够好
事业有成,英俊潇洒,家底还丰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看不上,那是你眼睛有问题——
咳咳……
床上的人有转醒的迹象。
兄弟为重,他顾不上追在人家后头叫嚣了,赶紧回到床边,将床头的位置调高一些。
真是造孽,连续几次住院的经历,导致他现在照顾起人来,真是越来越娴熟顺手了呢。
喂老邹,感觉怎么样了来,先喝口水,慢慢喝啊,小口的,医生说你现在这胃,脆弱得跟玻璃纸差不多,一捅就能破。
看吧,别总说自己是什么怪物,什么异类了,你就一普通人,也会受伤,哎呀,以后我也不强求你去酒吧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过你老干部的健康生活吧。
絮絮叨叨一大堆,苟子鑫刚把杯子放回原位,手臂突然被按住。
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姜海吟。
……
苟律很想告诉好友,自己己经自作主张地说了,而且对方也回复了,声音冷淡地表示这事和她没关系。
啧,女人绝情起来,真可怕。
不过,后来对方好像又要了这里的地址
他正迟疑着,要不要诚实以告,门外传来叩叩两声。
您好,请问这里有位姓邹的先生吗
啊,对。
这是您的同城达特快,请签收。
苟子鑫走过去,接过快件:奇怪,怎么寄到这里啊。当看到寄件人时,一整个愣住了。
老邹,来活儿了。
你拆。邹言合着眼,神色恹恹,显然,仅仅吐出这两个字,对于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来说,都是件艰难的事。
姜小姐寄来的,你确定要我拆
狭长的眼猛地睁开:姜海吟
哎哎,你慢点,躺回去,躺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在苟子鑫的帮助下,还是废了一番力气,才把文件袋给撕开了。
一叠纸滑了出来,少说有十几张。
这什么,谴责书苟少忍不住半开玩笑道,姜小姐文采斐然啊,就算分手信也……
她想要回小臻的抚养权。
啊那么多张纸,就只说了这么一件事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苟子鑫神色犹豫。
说实话,他认为对方并不适合带着小林臻,工作太忙,也无法给小孩足够的情感慰藉,每天的互动,跟机器差不多。
相比之下,要是跟着温柔的姜小姐,不出几年,那臭小子肯定能变得更讨喜些。
但换句话讲,其实小臻的出现,多多少少对好友的性格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如果连孩子都没了,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尊严问题。
从律师的角度来看,这又是输赢之争。
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小臻的抚养权,邹言都不可能拱手相让。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回答。
他低垂着眼睑,像是又昏睡过去了一般。
好半天,才轻声道:帮我,发条消息……告诉她,三天后,见面谈。
三天你确定你能出院
能。
呯!
茶几上的小盅被甩得远远的,砸在墙上,滚烫的汤汁流了一地。
小女佣吓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二、二太……
你还知道我是邹家二太太就端这种猪狗不吃的东西给我!
可、可这是燕窝啊。
这种品级的燕窝,以前连给我洗脸的资格都没有!赶紧收拾了给我滚出去!
小女佣关上门,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立刻围拢过来。
怎么啦,又发脾气了
还当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温总经理呢,别忘了,整个家业可是姓邹的,她一个外人,总不知足!
那也没办法啊,咱们二太啊,老公靠不住,儿子也不亲,可不得自己去争去抢么。
她儿子,不是那个己经失踪了十几年的二少吗又发生什么事了
咦你不知道吗听说她之所以被家主送到这里来闭门思过,就是……
咳。
一见来人,几名女佣顿时不敢说闲话了,一个个如鹌鹑般,缩着脖子往外走。
原因无他,这男人长得实在有点凶。
而且二太来的那天,虽然带了很多人,但真正用心在做事的,也就这么一个。
看得出来,是个心腹。
温云虹虽然失势了,但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邹家二太太。
要是被告了状,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何安叫住她们:以后夫人的饭食,都由我来送。
啊这……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送燕窝的小女佣站了出来,细声细气道:要是被管家知道了,我们要挨骂的。
那就别让他知道。何安挑起粗犷的眉,他今天依然穿得很单薄,鼓鼓的肌肉撑起布料,野性十足,是与西周精致又华贵的装修,截然不同地感觉。
他向前走了两步,似笑非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还是说,你们想继续挨骂今天砸的是墙吧下次……砸的可能就是你们的脑袋了,几位姐姐妹妹都长得这么好看,我真是不忍心。
女佣们微微红了脸,交头接耳一阵,道:只要二太太没意见,就行。
放心吧。
何安推开厚重的大门,走进卧室。
一只什么东西立刻扔了过来,被他一把接住,轻轻放到一旁,唤道:云虹,是我。
趴在床上的女人,顿时恢复了几分精神。
她坐起身,眼眶红红的,满脸委屈,却是忘了,好几天没有好好保养,又没有化浓妆的自己,此刻看上去,和菜市场的大妈,也没多大区别。
这番矫揉造作的表情,只会显得更加丑陋和恶心。
但何安控制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仍然一如既往地走过去,将女人搂进怀里,安抚道:阿翔他们闹着要走,我去看看情况……
走!让他们都走!一群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只是暂时被撤了职,又不是离婚了!
再说,我还有个儿子,我是有儿子的!他们别想甩开我!
温云虹歇斯底里地一通吼,忽然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道:不对,这事不对……如果没有老爷子的默许,那两个人根本连大门都进不来……老爷子怎么会允许他们在家宴上大放厥词原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他们一唱一和,就是为了把我拉下来,那个老东西……他是故意的!
何安的眼底滑过一丝冷笑。
真是挺聪明的,这么快就想到了。
可惜,己经晚了。
他嘴上安慰道:不会的,这些年,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主不可能对您赶尽杀绝,再说了,以二少的脾气,又怎么可能和他爷爷联手呢。
对啊,不可能啊……那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那个视频,也有问题,到底是谁拍的我怎么会着了一个黄毛丫头的道不对……是有人背叛了我,小安,帮我查,是谁干的,帮我去查啊!
好,我帮你查,放心。他拍了拍女人的手,道,刚才送来的甜品你不喜欢,我让她们重新做了,待会儿我喂你吃,好不好
好……好……
何安来到厨房,端起燕窝盅走向监控照不到的死角,拿出一小袋粉末状的东西,倒了进去。
随后,将小袋子丢进马桶,摁水冲掉了。
他用小勺子搅了搅,确定看不出任何异样后,再次走进卧室。
来。
都说铁汉柔情,最有魅力。
何况是此刻的温云虹。
她望着男人那张英挺的脸,以及臂膀上鼓起的肌肉,觉得安全感爆棚。
小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安垂着眼睑,喂食的动作不停:要不是夫人,我姐姐的医疗费,还没有着落。
温云虹低头喝了口,随口问道:那你们的父母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很快掩饰了过去。
早死了。
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我保证你和你姐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温云虹冷静下来后,忽然想通了什么,又笑道,其实关在这里,休息几个月也好,让那老东西看看,没有我,那几家公司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只怕他要求着我回去呢。
嗯,谢谢夫人,夫人说得对。
但前提是,几个月以后,还能完好如初地走出去。
他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周五,上午十点。
两个前台拉着小赵和另外一位女实习律师,在聊最近很火的一部网剧。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你们女人太无聊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关心下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