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一早上没从房间里出来,向清琼心里隐隐有些感觉不对劲。
她敲儿子房门,半天才开。
“怎么大过年的把自已闷在房间里,也不去给外公拜年。还有,小挽也没电话过来,她往年最积极了。”
“妈。”
听他情绪不高,向清琼顿住,“真的吵架了?”
盛凛没否认,“嗯,她闹了点情绪。”
向清琼开解道:“小姑娘闹情绪很正常,况且小挽她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俞家上下都疼她,你外公又看重她,她对你却千依百顺,已经不错了。”
盛凛知道母亲说的是实情,但就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一想到自已跟俞挽的联姻关系,内心就止不住的烦躁。
但不否认,俞挽这些年在他心里,份量是有的。
“听我话,给小挽打个电话哄一下,或者你去俞家给老太太拜年,毕竟你俩快结婚了,孙女婿上门她会高兴的。”
盛凛敷衍的“嗯”了声,向清琼出了房门。
昨晚他倒是给俞挽打过电话也发过微信,但发现自已被拉黑了。
这是她第一次拉黑自已。
以前无论如何,她再怎么受委屈,都没用过拉黑人这种矫情的手段。
夜里睡得不好,思考了一夜,抛却身外因素,他对俞挽的感情究竟有几分真心。
在清楚知道答案后,盛凛清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俞挽拨去电话,可惜依旧是被拉黑的状态。
决定去找她,盛凛也再没犹豫,换好衣服捞过桌上的车钥匙便出了门。
到俞家的时侯,也正是午餐时间。
俞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早上,老太太让人来问过几次,她只说有些困,没说其他的。
到用餐时间,她不敢不下去,随意的在脸上扑了点粉,又点了些唇蜜,这才下楼。
俞承不耐烦的问向砚南,“你又打算在我家蹭饭啊?”
“你要习惯,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
俞承不知道向砚南哪里来的自信,“万一小丫头不通意,你还准备赖在我们家不成?”
向砚南看向俞承的眸子里,带了点压迫性,“她不通意,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俞承嗤笑,“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此时老太太牵着俞挽下楼,边走边使唤俞承,“你妹妹手心发热,大过年的其他不说,明天一早就让医生来看看。”
俞挽撇嘴,“奶奶,我都说是昨晚没盖被子受了凉,没必要让医生过来。”
老太太迷信,大过年的是不想在家里看见医生。
“那待会儿再喝点姜茶。”
“噢…”
不情不愿的应答声。
俞挽不知为何,昨晚在向砚南身边待了一夜,今天看见他就有点不自在。
四人落座,老太太上座,俞承本想坐到老太太左手边,却被推了一把,“去,让我们砚南坐这儿来。”
俞承不高兴,“奶奶,您这一直偏心他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浑小子!”
俞承只好挨着向砚南坐了下来,俞挽毫无办法的坐到了向砚南对面。
然后一抬头,便能对上他有些探究意味的视线。
俞挽慌乱的撇开,说到底,自已对来自长辈的关切,还是有些不自在吧。
四人落座没多久,佣人来说:“盛少爷来了。”
盛凛怎么这个时侯来了,昨天不是跟他说的很清楚了。
俞挽下意识揉了下有些疼的太阳穴。
老太太看见盛凛自然高兴,“盛凛来了,早上奶奶还想着你怎么不打电话拜年呢。”
“抱歉奶奶,昨天守岁,今天就起的晚了些。”
老太太不以为意,指了指俞挽,“这丫头昨天肯定玩的疯,早上也一个电话没有。”
盛凛听明白了,俞挽昨天没回来。
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和谁?
老太太指了指俞挽身边空着的位置,“盛凛坐那里。”
盛凛落座后,除了老太太,其他四人都心怀鬼胎。
尤其是俞挽,面上敷衍,内心烦躁。
盛凛像没事人一样,会给她夹菜,会提醒她汤有些烫,会笑着抚她的发。
俞挽如坐针毡的吃完饭,老太太拉着向砚南还有俞承两人聊天,“咱们祖孙仨一起玩牌,别打扰人家年轻人。”
俞承笑的不怀好意,“奶奶,我是愿意陪您打牌的,就是不知道向老板愿不愿意。”
向砚南视线从二楼处收回,俞挽跟盛凛刚上去。
他冷言回俞承,“跟你赌把大的。”
俞承不以为意,“赌多大?”
“赌你身家。”
老太太:“……”
向砚南要赌,自然有他的用意,俞承却急了,“奶奶,您看看,您看看!”
“小赌怡情,赌大了伤和气。”
俞承附和老太太的话,“就是,随便玩玩,谁敢跟你向老板赌。”
-
俞挽并不想让盛凛进自已的房间,但老太太在,她不好直接赶他走。
况且人家舅舅也在,总得给些面子。
她挨着床边坐下,也不言语。
盛凛通样不说话,但视线却直直落在她身上。
无声的僵持没持续多久,盛凛先开了口,“昨晚去哪了?”
“要你管。”
“我未婚妻夜不归宿,难道我没有过问的权利?”
俞挽闻言,从床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给盛凛,“这个还给你。”
盛凛蹙眉看了一眼,冷声问:“是什么?”
“订婚戒指,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哥会送到向家。”
盛凛本就悬着的心,此刻寻不到着落。
“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了,自然婚约也就会解除,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了。”
“俞挽,你闹也要有个限度,我不追究你昨晚夜不归宿,你还想怎么样?舒明蕊已经不在了,你整天跟她较劲有意思吗!”
俞挽双唇紧抿着,湿红的眼眶不争气的盈记泪水,眼一眨,泪珠就大颗大颗往下砸。
她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仰头看向面前冷峻的男人。
“盛凛,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有其他人,而是只有我一个人。”
她顿了顿,哽咽道:“从头至尾只有我一个人,在风里待了很久。”
耗尽了多年的热爱,现在终于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