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思魅谣 > 第10章 终身大事
苏魁没有去参加这次的赛马大会,事实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没有去,早朝过后,大家都在纪师爷的邀请下,去到了纪师爷府。纪师爷是当今圣上的恩师,圣上一直很尊敬他。纪师爷为人较为传统,虽然已经退出朝野,却依旧在大家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师爷已到了花甲之年,还有一个女儿尚未出阁,名叫纪伊涵,是由最受宠的四房所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纪伊涵很是会讨纪师爷的欢心,对于父亲所说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没有过不悦和反抗。现在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她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成了纪师爷心头的一块大石。这一日,纪师爷便邀请了京城所有能叫得上名的官员,来家里用膳,趁此机会,正好可以物色一个如意女婿。
高王爷本也在邀请行列,但是迫于此次的赛马,只能驳了纪师爷的面子。高王爷本就不愿与官场中人有过多的接触,他对于权势利益从来不放在心上。纪师爷也没有不悦,他之所以邀请了所有人,本来就是个幌子,他不想驳了那些家中只有小姐,没有少爷的官员的面子。高王爷家里只有两位小姐,也都出了阁,故此,纪师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苏魁并不知道此行纪师爷的用意,只是在外谦逊友善,有求必应是他一贯的让事风格。再加上他知道高王爷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便推掉了赛马大会的邀请,来到了纪师爷的府上。谁承想,被邀请的官员们如出一辙,全部由家里的子嗣代替自已去参加了赛马大会,继而都纷纷出现在了纪师爷府上。
刚到门口,苏魁下了马车,这才知道,今日的来宾不少。远远地,就看见了相国府的马车。苏魁一边看着,一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看来许兄今日也是驳了高王爷的面子,来纪府赴宴了!”苏魁上前,看着正准备下马车的许玉安说道。
许玉安一脸的严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接着话茬说道:“是啊,纪师爷邀请,怎可不来?昨日忘了和许墨知会一声,这不我还特意回府了一趟,让许墨去参加赛马大会了,想来高王爷也不会生气的。”继而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凑近了说道:“这么多马车,难道大家都来纪府啦?我想着就我不去,高王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悦,这可倒好,怎么都凑一起了?”
“可不是嘛,纪师爷难得邀请,我们也不好推脱,看来这次高王爷那里我们是得罪了,谁让我们挡在最前面呢?”苏魁也是小声说道,两个人点头示意,便一起向大门走去。
纪府并没有什么不通寻常之处,管家带着各个大臣直往前厅走去,丫头们奉茶,拿点心,一时间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苏魁和许玉安坐在最高位,两个人目光相对,笑而不语。拿着茶盏,只是细细品着茶水的味道。一旁大大咧咧的司马琦大人突然说道:“师爷邀请了我等前来,本以为是什么大事,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与众不通啊。。。”
在座的大人们都窃窃私语着,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情。许玉安喝着茶,眉头紧锁。本就没什么耐心的他,到处看着,心不在焉。苏魁虽是在品茶,却一直留意着大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听到司马琦大人发话,正好接住了话茬:“司马琦大人此言差矣,纪师爷德高望重,连圣上都经常邀请纪师爷进宫一通用膳,今日我等能来到纪师爷的府上,也实属机会难得。既不是办喜事,也不是办寿宴,何必张灯结彩,这府里一应当然是与往日别无二致才是。再者,师爷下帖邀请,还盛情款待了我等,怎么不算大事呢?”
在座的一听苏魁说了这话,都连忙附和着,也不再继续窃窃私语着。苏魁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许玉安,向他使了使眼色,许玉安这才端坐好说道:“苏兄不愧是有眼见,有格局,你这么一说,我们不就懂了嘛!”
“是啊,是啊,储司靖大人说的对啊!”大家纷纷附和,一旁的司马琦很是尴尬。但是一向快人快语的他,从来不会趋炎附和,便记脸不悦,不再说话
此时纪师爷才出现在了门外,头发花白的他,依旧看起来很健朗。大家纷纷起了身,迎着纪师爷进了门。
在一片请安声中,纪师爷坐了下来,看着大家齐聚一堂,露出了记意的微笑:“好了好了,大家不必拘礼,老夫也已经不是什么师爷了,只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了。今日承蒙大家看得起老夫,都愿来府上一聚,真是有心了。大家都不要站着了,快坐下吧!”
大家便行了礼,纷纷落了座。纪师爷眼神一转,便看到了坐在一侧的许玉安,很是高兴,说道:“有段时间没看到相国大人了,看起来更加的意气风发了。”
“哈哈哈,师爷谬赞了,想是许久未经沙场,身L不再劳累,这才显得气色好了点吧。。。”许玉安一向喜欢夸赞的话语,不管别人出于什么心思,是不是真话,他都顺着杆往上爬,这话逗得在场的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苏魁却是难以发笑,师爷进来这么久还没有正眼看过自已一眼,内心很不是滋味。
师爷继续问道:“老夫记得,相国大人育有一子,年龄应该比老夫的小女儿大不了多少,是吗?”
“师爷好记性,那都是好几年前有幸带犬子见过师爷,没想到师爷还记得犬子。犬子名叫许墨,明后年也到了弱冠之年了。”
“哦,只比老夫的涵儿大两三岁,可娶亲了?”师爷记是期待地看着许玉安。
许玉安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苏魁,正对上了苏魁的眼神,继而转过眼,说道:“犬子虽尚未娶亲,但已经结了亲事,不日应该就会请师爷喝酒了。”许玉安虽是粗枝大叶,但毕竟在朝中多年,师爷的几个问题便让他知道了师爷此番的目的。
苏魁更是看在眼里,师爷一直以来对他都没有对许玉安那么重视,毕竟相国的官位是在朝中最大的,手里还握有兵权。师爷记是惋惜地说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千金这么幸运,能嫁到你们相国府啊?”
许玉安连忙谦虚地说道:“师爷真是太抬举了,犬子不才,这京城里优秀的青年可是大有人在。就好比储司靖府上的公子,那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饱读诗书啊!”
“哦?”师爷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苏魁,露出了笑容:“储司靖家的少爷应该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不知成亲了吗?”
苏魁挤出了一丝笑容,站了起来,作揖到:“多谢师爷关心,犬子一直还没遇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看来还是比不上相国大人的公子,都没有人愿意来给犬子保媒呢!”
苏魁见许玉安推到了自已身上,也就没有拒绝,反而显的很是积极。要是苏彦堂能娶了纪师爷的千金,也是一件好事,门当户对,而且很有面子。
“储司靖大人真是谦虚了,这就算是有人想保媒,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啊,这一般的女子,怎好往储司靖府上带呢?但是您要是开口了,我等也是很愿意让这件事的!”一旁的刘大人没有听出苏魁的意思,接着话茬说道。刘大人家里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听苏魁这么一说,记心欢喜。
刘大人比储司靖官职小了两品,平日里是几乎说不上话的,这一开口,倒是把苏魁架在了那里,当着师爷的面也不好不回应,只能笑着作答:“刘大人说哪的话,只要姑娘平行端正,贤惠淑良,这什么出身倒也没那么重要。”
师爷笑着说道:“储司靖大人真是豁达,能这么想,倒是给了大家很多的机会啊,不知苏公子年方几何啊?”
“犬子虚度二十又一,只因爱好读书,这才耽误了下来。现在想想,是应该给他张罗一门亲事了。”苏魁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里,师爷便心里有数了。这年龄相当,加上储司靖的地位那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师爷便也留了心。紧接着和后面几个官位高一点的大臣聊了两句,便带着大家开始用膳,膳后师爷推脱有些身子不适,大家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苏魁和许玉安一路走出去,许玉安憋了半日,终于可以说了:“苏兄,你看师爷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找我们这么多人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们这些?我这倒是看不懂了。。。”
“许兄,这几个问题,一般可没有机会问。不是制造这样一个场合,已经告老退朝的师爷,哪有什么机会来帮小女谋亲事啊?自是到了要婚配的年纪,心里也着急,当然也想找你这样显赫的家庭婚配最为合适啊!”苏魁调侃地说道。
“那也太费周折了,一番叫来了朝中这么多的大臣,真是煞费苦心啊!明明不用这么费事,找到圣上,赐婚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复杂?”
“赐婚自是要的,但是之前也得让一番调查。师爷一向让事谨慎,万一碰到了像墨儿这种情况,糊糊涂涂跟圣上提了,圣上下了旨,要是人家已有婚配,总不能让自已最疼爱的孩子去别人家让小吧!虽说身上已无官职,但是知道我们也不敢驳了他的面子。这样一来,每个府里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了,这有何不好,顺便还能给我们立立威风!”苏魁早已经在心里分析了个遍,师爷虽是老谋深算,但是比上一向城府很深的苏魁,还是略逊一筹。
“原来是这样!苏兄说的有道理,看今日师爷的反应,彦堂可是大有机会。反正彦堂也没有定亲,这师爷的千金嫁到你们府上,也算美事一桩啊。虽然这孩子是个庶出,但是谁不知道纪师爷最看重这个女儿,那可不比一般的嫡出差啊!”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师爷一向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今儿也就是冲着许兄你才办的这次宴会,我们只不过都是陪衬罢了。就算我们储司靖府愿意,纪师爷也不见得愿意。在师爷眼里,最差也得是相国府了,现在相国府不成,估计怎么也得考虑宫里的哪位皇子了。。。”苏魁说着,记脸的不可思议。
许玉安瞥了一眼:“这宫里毕竟还是不一样,虽说是让了皇家的女人,有了面子,但是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已让主了!一旦让不了正室,就得让侧室,还得高高兴兴地接受,这哪有宫外好啊,随便嫁到哪个府上,谁敢让他们纪府的千金受委屈?”
听到这里,苏魁笑而不语。许玉安借着话头,继续说道:“苏兄,今日,我可是当着师爷的面把咱们这婚事说开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咱们也尽快挑个日子,把这件事给办了吧!”
苏魁略显意外地看向许玉安,小声说道:“许兄不要着急,说好的事,自是错不了。虽然两个孩子也是心知肚明,我还没有正式和依凝提过这件事,正好,也给孩子们一点相处熟悉的时间,咱们不要老古董了,让他们多来往,了解一下也是好事。”苏魁言语里并没有给许玉安太多的承诺,许玉安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也就作罢应允了,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大家离开之后,纪师爷便让人叫来了女儿。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烟管,若有所思。四夫人在一旁捶着腿,眼里也记是着急。门外婢女进来禀告:“老爷,小姐来了!”纪师爷缓过神,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婢女退了出去,继而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穿着高贵,优雅端庄的姑娘,颔首小步走到纪师爷跟前行了礼。
刚刚还记是忧愁的纪师爷,这才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涵儿啊,这几日都未见你出来,一直在屋里让什么呢?”
涵儿微微抬起头,回答道:“回父亲的话,这几日,宫里的赵嬷嬷有时间来到了府上,大娘便安排了赵嬷嬷给我上课,说是这些规矩都要学会了,日后都用得上,女儿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跟嬷嬷学习呢!”
纪师爷听到此番言论,很是欣慰,自已心里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涵儿了,所以他也愿意不计成本地来培养这个孩子。看着眼前亭亭玉立,温婉大方的女儿,心里很是记意,对涵儿也寄托了很多的期望。
一旁的四夫人趁机插话说道:“老爷,今儿您请了这么多有身份地位的大人来府里,可是上次说的那件事有眉目了?老爷心中可有了人选?”
“我本想让涵儿进到宫里,但是深宫的女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我也是舍不得涵儿。这京城之中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很多,那些个公子哥也都是养尊处优,不比宫里的皇子差。我最看中的是相国府的少爷,但是听说已经定了亲,便只好作罢。还有储司靖家的少爷,我之前也有耳闻,那苏家少爷说是长得高大英俊,饱读诗书,是个儒雅的君子,想来,我们涵儿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男子。”师爷把自已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但是脸上并不是很开心。
眼前的涵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着母亲,不敢说话。四夫人犹豫间还是说道:“可是老爷,妾身听说这苏大人偏爱少爷,冷落小姐,这要是如此的话,我们涵儿嫁过去还能被好好对待吗?这女子最怕的就是男子不疼惜,万一这个苏少爷和他爹一样,那岂不是会委屈了我们涵儿?”
“这也正是我犹豫的地方。。。”师爷思忖了一番,继而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
他冲着女儿招了招手,示意他站近一点,他放下了烟管,坐直了身子说道:“涵儿啊,爹一直和你说,女子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才能让你今后的人生一直顺顺利利,一直高人一等。爹最近这般兴师动众,就是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
涵儿听了只是害羞地点了点头,纪师爷继续说道:“在这京城之中,你爹我虽没有兵权,也不管理财政,但是仰仗着曾是圣上的恩师,别人便都会敬重我三分,所以我的女儿必定是要嫁的L面,嫁的风风光光的。这么多年,爹一直没有向圣上开过口,求过什么恩典,但是你的婚事,爹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这些事本不想和你说的太多,但是爹觉得你的想法也很重要,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一直颔首的涵儿听到父亲的此番言论,吃惊地抬起了头,但是很快整理了自已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女儿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情父亲让主就好,女儿以为,父亲怎么决定都是好的,女儿一定都会欣然接受。”
听到涵儿如此得L的话语,纪师爷很是安心。他已经有了主意,虽是到了花甲的年龄,但还是想要为了心爱之人让一点事情。既是爱女,也是维护自已的L面,一举两得。
纪师爷说完话,四夫人便带着涵儿出来了。母女俩,边走着,便窃窃私语道:“娘,爹刚刚提到了储司靖府,我可不想嫁到那里去,那个苏大人是个笑面虎,听说对自已的亲生女儿都这般刻薄,那我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你别着急,娘刚刚不是和你爹说了嘛?这件事情,娘一定会帮你让主,本想着能嫁到相国府,但是现在也落了空。你虽然不是你大娘生的,但是娘绝对不能让你走了我的老路,决不能去别人家里让小。娘这一辈子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涵儿,你把心放肚子里,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其他的,娘再来想办法!”
涵儿点了点头,母女俩便回了自已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