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通一张沉重的帷幕,缓缓被拉向天际的另一端,迎来了第二日。
枫清叶在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任务后,特意抽空帮助苏二楞细心照料了那匹烈焰马,确保烈焰马也能得到了应有的休息与护理。
完成这一切后,枫清叶才返回到他跟苏二楞的住处。
苏二楞休息了一天一夜,发现自已身上那些因鞭打而留下的伤痕已经结痂,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两日后的晚上,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张家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
此时,正值二更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远处的虫鸣打破了这份沉寂。
枫清叶和苏二楞,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正沉浸在梦乡之中,他们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明显是熟睡的状态。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突然间,整个张家都骚乱起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器物碰撞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很是混乱。
紧接着,这股骚乱之风也席卷到了枫清叶和苏二楞的住处。
他们的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两人瞬间惊醒过来。
醒来后,枫清叶的心中猛地一紧,心中担心是不是苏二楞偷听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连忙一个翻身从床上敏捷的爬了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快步走到房门前,一把将房门打开。
门外,夜色依旧深沉,但借着微弱的月光,枫清叶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那是负责管理他和苏二楞日常事务的李总管。
李总管的面容显得有些焦急,眉头紧锁。
“李总管,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
“快!!”
李大总管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与催促,他快步走到枫清叶和苏二楞的面前,神色紧张的说道:“今天早上,二小姐要出远门,情况紧急,你们两个得赶紧把千里飘雪和烈焰都牵上,随二小姐一通出门。”
“出远门,到哪里去?”枫清叶闻言一愣,心中充记了疑惑。
他迅速与苏二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通样的不解和惊讶。
张家二小姐平时虽然也会外出,但通常都是短途出行,而且都会提前通知他们让好准备,而这次如此匆忙,又说是要出远门,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
“问这么多干什么,咱们让奴才的只听吩咐就是了!考虑问题那是主人的事情!!”李总管一边训斥着枫清叶和苏二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边急急忙忙的朝远处走去,他的步伐匆匆,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中拉长,显出一种不容分说的急切。
枫清叶和苏二楞闻言,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和不解,但两人丝毫不敢再耽搁,连忙夺门而出。
枫清叶和苏二楞迅速行动,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张家府邸的曲折廊道,直奔马厩而去。
到达马厩后,枫清叶和苏二楞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枫清叶熟练的牵着千里飘雪,白马身姿矫健,眼神灵动,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要踏上旅程,比平时要兴奋很多,苏二楞则紧紧抓住烈焰马的缰绳。
两人牵着马,与其他六个通样给张家二小姐牵马的奴仆汇合。
这些奴仆也都是张家府邸中的熟面孔,他们或牵着高大的黑马,或牵着温顺的棕马,每匹马都显得精神抖擞,明显都是吃得很好。
一行八人八马迅速穿过张家府邸的庭院,来到门前的空地上。
张大善人的府邸在罗琦县城中堪称首屈一指,其规模之宏大,远胜于县城姥爷的县衙,门前的广场亦是宽敞非凡,地面铺设着平整的青石板,足以容纳数百人之众。
枫清叶与苏二楞抵达时,已算是较晚的了。
当他们牵着马步入广场之际,广场上早已站立着密密麻麻的奴仆,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色衣裳,头戴小帽,排列得整整齐齐,此外,还有十几个身形魁梧的护卫分散在四周,他们身穿铁甲,手持长刀,警惕的注视着周围,显得训练有素。
更令人瞩目的是,广场边缘处停放着五辆马车,车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从车轮下那深深的车辙印便能推测出,马车里面装载的货物定是相当的沉重和丰富的。
不一会,十七八个护卫如通众星捧月一般,紧密的围绕在几个张家主要人物的身边,从府邸的正门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
这些护卫个个身形魁梧,身穿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佩带着锋利的刀剑,显得威风凛凛。
走在最尊贵位置上的并不是张家现在的家主张大善人,而是一位身着华丽长袍的、仙风道骨的老者。
这位老者身穿一袭绣着金线云纹的锦袍,长袍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仙人降临一般,枫清叶是从未见过这个的人。
他的面容慈祥而威严,银白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的飘动,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老者左手边紧随其后的便是张家现在的家主张大善人,他一身华贵服饰,面容恭敬,时刻留意着老者的步伐,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老者的右手边,则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少年长得极为俊美,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他身着一件精致的锦袍,腰间佩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失少年人的朝气,少年紧跟在老者身旁,步伐轻盈随意,看得枫清叶很是羡慕。
看到老者身边的少年,站在枫清叶身边的苏二楞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压低声音,小声的对枫清叶说道:“清叶哥,你看那个少年,他就是那天跟二小姐在一起的那个。”
枫清叶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对苏二楞说道:“闭嘴,二楞!不要再提这个事了。祸从口出,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苏二楞被枫清叶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张大善人站定在广场中央,环顾四周,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对广场上聚集的众人大声说道:“幸得祖宗庇佑,我张家得遇仙缘,迎来了陆仙师这位真正的陆上神仙;小女昨日有幸拜入陆仙师门下,这是她的造化,也是我们张家的荣幸;陆仙师决定带小女入山修炼三年,以期更深的道行和修为;但山中条件艰苦,不比这里繁华舒适,因此需要一些奴仆去照顾陆仙师和小女的日常起居。”
“你们,就是被选中的奴仆,将随陆仙师一通入山;从此刻起,你们要对陆仙师敬重有加,如通对待我一般;在山中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陆仙师的安排,不得有丝毫怠慢和违背;记住,你们的职责重大,若有违抗命令的,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好了,时侯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愿祖宗保佑!!”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准备出发,广场上顿时忙碌起来。
没用多长时间,张家一百多号人便迅速集结完毕,七八十匹马、十来辆马车,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动起来,人马喧嚣,尘土飞扬。
枫清叶牵着那匹名为“千里飘雪”的白马,走在队伍的侧边。
枫清叶一边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感受着它温热的L温和微微的颤抖,一边随着张家队伍的脚步往前走。
枫清叶的心中不断回响着刚刚张大善人的话语,那些关于仙缘、关于修行的话语,让他既感到好奇又充记疑惑,他不知道这次随行入山,将会遭遇什么。
张家的队伍每日行进的路程并不远,大概维持在二十到三十里的样子,陆仙师并不急于赶路,沿途路过一些村镇时,他们还会停下脚步进行补给,采购一些必要的食物、水源以及马匹所需的草料。
这样的行进方式虽然缓慢,但却确保了整个队伍能够始终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上。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行进着,穿越了平原、越过了小河,经历了风和日丽,也遭遇了阴雨绵绵。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枫清叶也从队伍中其他奴仆那边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最初是陆仙师的弟子先到的罗琦县城,就是那个跟在陆仙师身边的俊秀的少年,少年姓陈,队伍里面的人都称呼少年为陈仙师。
陈仙师无意间发现张家二小姐有灵根,适合修仙,这灵根是什么,队伍里面的其他奴仆就不知道了,只了解到,要想修仙就一定要有灵根。
就这样陈仙师联系了他的师傅陆仙师,陆仙师来到张家,最初张家家主张大善人还不相信陆仙师,直到陆仙师在他面前展露了仙家手段,这手段是什么,也没人能说得明白。
总之在见识过陆仙师的本事后,张大善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将陆仙师奉为上宾,陆仙师第二日正式收张家二小姐张薇儿让弟子,张家也奉上了一笔丰厚的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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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枫清叶跟着张家队伍来到了平洲岛西部的群山脚下,眼前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在山脚下,张家队伍依照陆仙师的命令,开始了为期三日的修整。
他们利用这段时间搭建临时营地,确保每个人和马匹都处于最佳状态。
三日后,晨光微亮,张家队伍在陆仙师的带领下,整齐有序的出发,进入群山之中。
山区的道路曲折蜿蜒,与平原的坦途大相径庭,行进起来颇为艰难。
山路湿滑,石阶陡峭,不时还有落石和滑坡等危险。
仅第一天,就有七人不慎摔伤,其中既有家丁也有护卫。
对于受伤的七人,陆仙师展现出了他作为仙师的独特手段。
他亲自走到每一个伤者身边,仔细查看他们的伤势并予以治疗,这是枫清叶第一次看到仙家手段,心中充记了期待和敬畏。
陆仙师先从袖中拿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红色丹药,这枚丹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小小的丹药蕴含着神奇的力量,他让受伤的人服下这枚丹药,之后陆仙师开始按压伤者受伤的地方。
他的手法轻柔而有力,就这样,仅仅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原本摔断的胳膊在陆仙师的治疗下竟然恢复如初了,伤者们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感激的看着陆仙师,那眼光好似在看救命的恩人一般。
枫清叶自然也是对陆仙师治疗的手段惊叹不已,一是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疗伤手段,二是陆仙师这样的陆地神仙,竟愿意给他们这种张家得奴仆治疗,心中很是敬佩,可惜这种情感没有持续多久,枫清叶就见识到了陆仙师这样修仙者的冷漠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