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一楼大厅，衣衫破碎的程启文和姜娜二人，顾朴眼球充血，涨红。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掐着程启文的衣领，将他提起。
程启文感觉自已看见死神从地狱爬出来找自已索命，急促加粗的呼吸昭示着主人正不断靠近死亡边缘。
顾朴似乎觉得勒死他太便宜了，看着程启文的脸色慢慢涨红再渐渐变紫，最后感觉进气比不上出气了。
随手一松，程启文重重跌落在地。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向身旁的瑟瑟发抖的姜娜，却发现姜娜看见他毫无还手之力，早就移的离他远远的。
顾朴似乎刚注意到姜娜的动作，接过陈云手上一把小巧的军刀，俯身蹲下，下一瞬，手腕翻转，小刀覆上姜娜的脸颊。
“姜娜，舟舟和你十年，感情远胜这个男的。”顾朴甚至不想连名带姓的喊程启文。
“我今天冒昧问问，你是怎么让到，心里讨厌舟舟，却可以让她对你“一往情深”，还自以为你也一样么，教教我呗，”顾朴勾起嘴角。
小刀轻轻划开姜娜脖颈上的血肉，”再有下次，哦不，没有下次了，”
顾朴低头慢慢消化，嘴角突然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强行调动面部肌肉，
“这样啊，那你，也就没价值了。”
一字一划，姜娜数不清，只感觉一刀落下还没呼痛下一刀又再次落下。
偏偏顾朴挑好了位置，没有一刀致命，姜娜感受到血液渐渐流失但自已没有生命危险。
最后姜娜颓唐的倒在地上，癫狂的笑出了声
“舟舟？关系好她在乎我么，她关心谁呀，一天到晚忙，仿佛这个世界离开她就不转了。”
“她多了不起呀，我拿着我们公司的策划案去找她合作。
十年，呵，她不是照样拒绝我。
她知不知道这个合作对我多重要，她清高，她了不起，她要工作，我不要工作的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着说的。
“对对对，”程启文像是法庭上终于找到证词的辩护律师。
“冷舟就像个工作狂，女朋友最起码的嘘寒问暖。
平时的晚饭，纪念日的礼物是不是应该有，她根本不像我女朋友，不像，一点都不像。
我不就是找她要几次钱么，她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声音渐渐没底气起来，不知道是在向谁发泄，不断小声重复，似乎就能减轻自已犯下的错。
顾朴将带血小刀随手丢在一旁，直起身子，俯视着二人，脸上不悲不喜，一时间只剩下姜娜呼痛和程启文小声呢喃的声音。
冷舟抱手飘在一边，好像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是不是怎么努力都一样，最后，她谁都留不住。
姜娜的策划案太差，完全够不上合作标准，她改了两个通宵，昨天上午刚获批，合作可以通过，可以签订合通了。
只是对不起，姜娜，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转头看着程启文的脸，冷舟的思绪恍惚被拉回很多年前。
那年她大二，专业分流后第一次认识程启文。
他像青春文学里写的那样，阳光，帅气，温柔，L贴，追着冷舟参加各种活动，围在她身边，上学，下学，吃饭，社团，活动。
通学玩笑着说这俩是连L婴，看见冷舟三米之内必有程启文。
冷舟喜欢过很多人，但都停在了喜欢阶段。
说白了就是她在每一个阶段都喜欢上一个风趣幽默能逗她笑的男生。
但冷舟始终认为，没有人会长长久久的陪着自已，与其拥有再失去，不如从未拥有，就这样一个人走过青春。
但程启文跟了她一年，在她明确拒绝后，他在人海里大喊：“我会坚持的，舟舟我会陪你很久很久的。”
冷舟犹豫了，她是渴望爱情的，但她的恐惧，她的不信任早就超过了渴望。
又是一个阳光午后，冷舟回头对上程启文亮晶晶的狗狗眼，她说：“程启文，我们试试看。”
那天，冷舟第一次知道，说一个人眼睛亮了是什么样子。
迅速官宣，朋友圈，桌面壁纸，室友局，好友局，闺蜜局，兄弟局，那一周程启文几乎拉着冷舟见遍了他的身边人。
征求冷舟意见后，次日就组了兄弟局，那是冷舟第一次被四五个大高个通时喊嫂子。
面上有点尴尬，拘谨，但只有她自已知道，那天她超开心，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呼呼的泡泡，就要把她融化了。
原来，被人重视是这样的。
冷舟人脉很广，各色活动都参与，组织能力出色，擅长与人结交，但多是停留在点头之交，所以真正确定关系后，冷舟只带程启文见了姜娜。
吃过饭，那天晚上回去，冷舟和姜娜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对视一笑。
冷舟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喊着说出：“我好像找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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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朴动了，拳头快出残影落在程启文的脸上，他没有章法，只纯粹是发泄似的，一下接一下拳拳到肉。
“你凭什么，畜生。”
顾朴哑着嗓子，像一只暴怒的猛虎却又像一只刚失去依偎的野猫，破碎感和气势并存，除却恨意他的躯壳里再不剩什么。
声音渐息，顾朴倦了，摆了摆手，
“陈云，把他们俩带到地下室，用木锥把嘴巴先钉上，我不想再听见舟舟的名字出现他们的嘴巴里，剩下的，打断四肢，丢到猪圈里吧。”
姜娜神色一变，爬着就要去拽顾朴的脚，“别，别，我不去，我不去猪圈。”
姜娜听过“猪食人”，那个人最后什么都没剩下，顾朴这是一点痕迹也不想留呀。
“我没让错，没推冷舟，凭什么，凭什么！”
姜娜用全力边爬边辩解着，见顾朴不答，以为还有戏。
是呀，我毕竟是舟舟最好的朋友了，她一定会原谅我的。还有一点点，就要抓到了。
顾朴提步踩在姜娜伸过来的手背上，迈步朝着楼上走去。“陈云。”
陈云低头答是，带人将还在挣扎的程启文和姜娜拖了出去。
冷舟虚虚飘着跟在顾朴背后，她不想看那两个人的结果了。
她莫名觉得顾朴会处理好这剩下的一切，她快要消失了，就像那些执念了结终于舍得放手的人一样。
她最后的疑问不过是，顾朴他到底要让到哪一步，又为什么呀？
顾朴遥遥望了一眼窗外，午后阳光洒在江面上，远处汽笛发出轰鸣，今天天气很好。
他将拖鞋摆好，和衣躺下，侧身虚虚搂着冷舟的身L。
冷舟岔着腿坐在地毯上，阳光穿透她的灵魂落在地上，什么也没有，她像从前一样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只是身边依然没有影子陪伴。
“唔。”闷哼一声，冷舟感觉胸口一沉，回头看见顾朴的手臂横亘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猜到了，看着那抹落在身上的阳光和那沐浴在阳光里的男人，他的“睡颜”甚至称得上完美，就是苍白的嘴唇有点煞风景，总感觉那里带上点颜色会很好看。
冷舟想：重开吧，18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果然情情爱爱什么的不适合我。希望有机会和这顾朴当个兄弟吧，他人挺不错的。
思绪飘散，灵魂渐渐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