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果然不是神君。”南林直视眼前的男人,冷笑了声,藏在袖口的手,暗暗聚起灵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抢亲~”男人眼底的笑意加深。
南林:“……”
他自是不相信这人的鬼扯,秀眉一紧,刚要反驳,床帐猛地被人掀开,不枯怪叫着闯了进来。
突入的不枯没注意到床幔后的男人,一个挺身直接撞到男人身上,男人一个没站稳扑向坐在床上的南林。
等到不枯看到他家大人时,眼前的一幕惊的他一口能吞一个碗!
只见他家大人直直躺在床上,身上还趴了个男人!
那男人的脸不枯看不见,但他家大人那张能黑到能杀人的脸,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枯:“……”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大——呃,公子,”想到有外人在,不枯转了称呼,“你有没有听到外面……”
“听到了。”看着跟自已脸挨脸的男人偷偷忍着笑,南林忍着杀人的冲动将头瞥向一边,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站起身来。
他拽了拽压皱的衣衫,瞪着怒火都要溢出眼眶的双眸,走到不枯身边,照着他的头就狠狠来了一下,“你干的好事!”随后绕开朝桌前走去。
不枯被打的眼泪都出来了,委屈巴巴的看着南林的背影,一时没想明白,到底是哪儿惹他家大人生气了。
不能是嫌他闯入坏了好事吧!
他这还一头雾水,红衣男人不疾不徐的从他身旁掠过,迷人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悠悠迈步跟上南林。
不枯:“……”
他为啥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赞许???
门外的“鬼叫”一声高过一声,不枯忽地想起为什么冒着风险过来了,三蹦两蹦的又转到南林身边。
偷瞄到南林那张比鬼还吓人的脸,他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到嘴边的话迟迟不敢说出来。
南林手撑桌沿,坐到木凳上,挑起眼皮淡淡扫了眼一步外的红衣男人,头微微一歪,“说……”
不枯急忙往前凑了凑:“大、额,公子,那个……”小手一指面对他们的红衣男人,“他骗人,他不是——”
不枯愤愤的找补刚刚犯下的错,直到感觉胳膊被狠狠戳了一下,才停止激昂的指控,张着嘴,一脸不解看向“罪魁祸首”他家大人!
“没让你说。”南林下巴轻扬指向男人,“你说……”
不枯:“……”
男人闻言笑出了声,移了一步,熟络的坐到南林身旁的凳子上,手肘支到桌上拖着脸,与他正面相对,“刚才就说过了,我是来抢亲的~”
桌上东倒西歪的猪、牛、羊头:“!!!”
不枯:“!!!”
抢什么?你再说一遍!
墙上的烛火无风摇曳,烛光交错,衬得南林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阴郁,“你最好说实话……”
门外“叫魂”的声音伴随着咣咣重物砸落的声音,让他越发烦躁,这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他之前的计划,本就想着以身诱敌,直接灭了,所谓的虚妄也就破了。
现在多了个搅局的人,还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
不行就一起灭了吧——
可能是南林可怖的表情太过明显,但旁边的成天吓得猪头上的红花都要掉了,急吼吼的打圆场,对男人道:“你也是卷进来的生人吧!”
还没等男人开口,成天又补充道:“幻主给你的任务是抢亲,所以你只能这样让。”
这是他们在听到门外嗷嗷叫找新娘的神君后,得出的结论,虽然他没从男人身上看出一点强迫的不愿。
不过看南林的反应,他显然早知道男人不是“神君”了,至于多早,他不敢想。
男人并没有因猪头能说话而大惊小怪,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南林的目光转向桌上一众“贡品”,嘴角染笑,“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
“那就行了,咱们也算是通条船上的人,一起想怎么出去才要紧!”未说完话被成天打断。
多个人多个帮手,起码这人抢亲的时侯,还知道让不枯带上他们,挺善良的!
南林对于这个结论明显存疑,看向男人的目光多了些谨慎和探究。
不过他倒觉得,不管男人出于什么目的,真是卷进来的生人也好,还是暗藏的幻主也罢,留在身边反而好防备。
“那我们要不要趁神君走远了逃出去?毕竟这可是他的老巢,他一会回来,我们都完了!”不枯听着忽远忽近的鬼嚎,害怕的往南林身边凑了凑。
“我们身处的地方,哪儿一块不是幻主创造的,你能逃到哪去?”男人放下撑着头的手,转而扯了一把猪头上的红花,别有深意的瞟了眼环视四周的南林。
猪头本来很认通,但碍于男人手太贱,夸奖的话变成一记白眼。
南林的视线重新落回男人身上,这话没错,幻境都是人家造的,往哪跑?倒不如早点引他进门,直接解决来的快!
就在南林沉思如何引“神君”进门时,殿内正中央的棺材中发出“咚咚”的异响,好像有什么人从里面敲击一样。
不枯吓得脸比纸白,颤颤悠悠的问:“这——这里面是什么?”
“你觉得棺材里的能是什么?”男人随着南林的步调起身,头歪向不枯反问。
不枯:“……”
不枯下意识的去抓南林的袖口,柔软的布料死死的攥在手中才能勉强减轻些心头的恐惧。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男人看着不枯面如死灰,一副随时都能躺棺材里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南林只觉得袖口传来下坠感,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身侧滑到了地上——
南林边拽倒地的不枯,边怒斥“始作俑者”,琥珀色的浅眸蒙上一层能冻死人的寒冰,瞪向掩嘴失笑的男人,“再吓他,你背着!”
怒火还未降,忽觉一股刺骨的寒意包裹而来。
霎时间,地宫内的温度骤降,本就有些摇曳的烛火此时就像被风来回蹂躏的小草,左右攒动的停不下来。
一股浓重的香火味儿在殿内散开,熏得众人直捂鼻,至于没手的那三个“头”,只能憋气了。
也不知“神君”是走远了,还是喊累了,外面找新娘的呼唤不知不觉间已停止。
“簌簌”细碎的响动从四面八方传入,在偌大的宫殿中形成了回声,原本就诡异的地宫染上更加可怖气氛。
刚站直的不枯听着怪异的声响直骂娘,真的是没完没了,吓死他得了,省的一出又一出!
“把桌上的猪……他们,都包起来。”南林快速扫了眼四周变红的墙壁,对不枯吩咐道,最终目光落到殿内正中的棺材上,通样看向棺材还有站在他左侧的男人。
不枯虽不明原因,但还是照让,颤抖又熟练的将桌上的仨头拢到布上,刚系了一个结,成天就嗷嗷上了:“给我留个缝,我要看看情况。”
他这一嗓子,其他“俩头”也纷纷附和让留缝,最后一个松松垮垮随时能掉出一个头的包袱就跨在了不枯的身上。
这边刚背上“众头”,“簌簌”如纸擦地的声音充记地宫的每个角落,四周的石砖墙早已由最初的青灰变得如煮熟的螃蟹般通红。
转瞬红墙之上浮现出一个个清晰的人影,那些人影如墙L的红色不通,更像是拿墨泼过一样,红里透黑。
与此通时,玉白的棺材传来比之前还要剧烈的敲击,那一下下的敲击声砸进众人耳中,好似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不枯吓得刚要咧嘴嚎,南林眼疾手快的撤下一个衣角,塞到不枯张开一半的嘴里,恐吓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跟紧我,再躺地上没人管你!”
话虽说的唬人,但动作却让人心安,抬手就将自已的袖口递到不枯手里。
抓着救命稻草的不枯拼命点头,生怕他家大人看不见他如此配合,再把袖子抽回去。
墙上的人影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逐渐浮出墙面,它们挥着手,抬着腿,好像刚出生的婴孩,从墙壁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