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参将”
“我在”
千万别告诉他,这堆救命的东西会出什么意外,他这小心脏儿可不经吓啊
“我不知他们具体会行进至哪里,你还是在营地整休,准备应敌,方为上策。”
商队每次走的路线都不同,这些保命的信息如何能告知一个外人
“哦哦”平凯安尴尬的骚骚头,“嘿嘿嘿嘿我就是有些心急”
“嗯”宋三娘点点头,向李大将军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见他点头,又重新垂眸不语。
“沈将军、甄军师、三娘留下”李玉寒听到有后方补给,心中稍安,身体靠在椅背上,“你们出去各司其职吧”
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平凯安最后一个出去,回身看了眼在宋三娘身后稳如泰山的黑蛋儿,见她也看向自己,勾起嘴角笑了笑,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甄玉柳看着面容沉稳的三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她随口报出的这些东西,少说也要有几万两白银。
户部已经很久不给大将军批银子了,几个城池都是靠着还舍不得走的乡绅支持着,像檀州这样的空城,只能靠着朝廷
这些物资无异是雪中送炭,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他有一次看着手中长长的物资清单,感叹了一句三娘,可真有钱
被大将军言辞厉喝,这是东西跟三娘又什么关系都是用我家私产出的钱,三娘帮忙采办而已
他被吼的一愣,耳朵嗡嗡作响,呆愣的望着大将军严肃的脸庞,突然明白了
与大将军并肩作战多年,他能不知道大将军家私几何怕是在第一年的时候就已经花干净了。
这些东西必然是三娘出钱采买的,但他们必须将这事儿瞒的死死的,不然她将来要面对的可是三年的牢狱之灾。
“李大将军”
“三娘,你这连姓带官位的称呼已经叫了多少年了”李玉寒无奈苦笑,不止一次要三娘叫他大伯,可她每一次都会客客气气的如同外人一般叫他李大将军。
“我也很想有您这样一位大伯,可我毕竟姓宋,且我家还有一位嗷嗷等着上位的”宋三娘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我觉得还是客气些的好”
这话说的已经不能再白了,甄玉柳会心一笑,三娘为大军提供了不少军需用度;大将军为她抗下了军需的银钱来源;三娘为了不让家里嗷嗷那位给大将军添麻烦,便恪守礼节,半点近乎都不套。
所谓人际关系的良性循环,说的便是这种都为对方着想的做法吧
“三娘啊”沈汉觉得脸上发烧,“只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怕是不够啊”
大兵们都很喜欢这个眼里总是带着淡淡浅笑的小娘子,不仅一手医术又好又快,还经常领着一车车物资往军营里运。
今早刚刚回来的时候,士兵看见他都没有看见后面三娘那么热情,可见人都走干净了,也没见后面大箱大箱的物资,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睛。
大家都明白,军队是朝廷的军队,是百姓的军队,没道理让一个人承担起一城军队的物资。
大将军往里贴补了多少家私三娘带着士兵上山采了多少次草药
尤其这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上了山不叫苦、不叫累,将每个士兵的背篓都装的满满的。
大部分是药材,小部分是打回来的野味、能吃的蘑菇、野山药能让士兵们高高兴兴的吃上一顿。
可三娘只是随意喝了点汤,便急忙去整理药材了。
她刚来时,个子也就才到他腰际,现在如同柳树抽条,越长越高,但就是人太瘦了
在幽州粮食充足的情况下,她能吃上一碗饭,在军营,从来只吃小半碗儿,多了半点不碰。
有些年长的士兵看着心疼,便劝她多吃些
我人小力薄,不能为大军做些什么能让你们多吃一口,上了战场就多一分力气多一分力气,能活着回来的机会便也多了一分
没有什么花哨的语言,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人是怎么出去的,便是怎么回来,却感动的老兵热泪盈眶。
他们都知道,越是这样简单的愿望,越是难以实现
“这只是第一批到的物资”宋三娘悠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吐出,“后期会陆续送来,总数会够大家熬过这三个月
李大将军,这是我能弄到最多的物资了
三个月过后,如果官家还不送人送粮草,我想也该向他要个说法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来吃草。
如果不是顾忌着青云商铺,她怕是有心让大辽的铁蹄进入腹地,让官家亲眼见见这些狼子的凶残,看他还敢轻飘飘的送来一封又一封让他们坚持、坚持、克服、克服的这种混账话
平日再怎么重文轻武,也不该在守卫山河这种事上轻忽至此。
他的江山他不想要了吗
“放心”李大将军眉头一皱,心中也是怒火熊熊,“我已经向朝廷递了折子”
“您递了几次”
“啊”
“您递了几次折子”
“就在幽州的时候送出去一次”李玉寒不明所以的看着三娘,“怎么了”
“望李大将军,恕我僭越之罪”
“哪儿那么多规矩你快说”
“您需要再送”宋三娘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现在马上写折子就送
三天发一次、十天发一次、十五天发一次
您之前也只是递一次折子,送到汴梁,官家甩给户部,户部苦着脸说没钱,然后再说为了大军可以努力凑凑,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多年都这老套路
如今不同,二十万对五万的比例太过悬殊,即便我们能守住,也守不了多久。
大将军不妨让军师代您写折子,我们这次不要面子,就要人、要粮、要钱不把他们这些年欠我们的都挖出来,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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