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娘眼神一下子灰败了下去,心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她在夜深人静时,曾想过这个问题三娘如此帮她,究竟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思考良久,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连让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宋二娘面带苦笑的问,“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从明天开始,跟我学习掌家之能,李家的亲事,我可以帮你退掉。
未来你是想要招个上门女婿,还是自己嫁出去,我都不管。但掌家之事,你必须学起来,并接手过去。”
宋三娘原本打算将宋府打理的更好,等着弟弟回来,好完整的交给他。
等她年底对账的时候发现,自己赚取钱财的能力超乎想象的好。
既然有了金山,谁还会对着几两银子较真儿
赶紧把手里的破东烂西甩出去,即便宋二娘败光了宋家,她赚的钱也够弟弟花上几辈子了。
“你要将掌家之权让给我”宋二娘掏了掏耳朵,再次问了一遍,还伸手摸向三娘的额头。
虽然被她嫌弃的躲开了,但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是认真的
宋大娘要都要不来的东西,三娘转手就送给了她这感觉,怎么形容呢
有些惊人、有些酸涩、有些
“呵”宋三娘冷笑一声,“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更何况,交给你,你就一定要接住。
不然哼哼”
三娘这两个哼哼如同两块大石头压在她身上,疼的她往后躲了躲。
“如果我不接”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就见三娘眼神如鞭一般的抽了过来。
“那你就嫁到李家好了”宋三娘无所谓的耸耸肩,“之前帮你,是看在你那句一爹同胞的份上你总不能一直靠在我身上,让我出手帮你吧”
宋二娘听见这话,尴尬的几乎要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可也不得不承认,三娘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况且,她拿到掌家之权,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我答应你”她看着三娘,眼神认真且专注,“可我不聪明,学得可能没有你快”
她很担心自己学的不好,结果没学会不说,还徒增别人的笑料。
“没事儿”宋三娘缩回自己的小窝里,“明日来,与司水先学着看账本儿吧”
只要能把手里的烂摊子甩出去,慢一点又有何妨呢
宋二娘飘飘忽忽的往外走,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就好像饿了很久的乞丐,突然有人请他吃一顿超级豪华的大餐。
乞丐即便是再饿,可他还是会坐在餐桌前,望着美食发呆,迟迟不敢下手。
“慢着”
身后传来三娘的声音,她身子一僵,心脏忽忽悠悠的落了地,果然三娘是反悔了
“有什么事儿吗”宋二娘佯装懵懂的回身,见三娘终于从自己的小窝里坐了起来,头发毛茸茸的,有几根调皮的头发,直楞楞的立在头顶,看着特别像刚刚被人吵醒的小绒猫,手痒痒的上前揉搓揉搓。
“你需要在我及笄之前学会掌家啊”宋三娘补了一句。
智商不够,是可以用时间来凑
但年头儿不能太久了,不然,她会没有耐性的。
“啊”宋二娘一愣,随即明白,三娘并不是后悔给她掌家之权,而是给了她一个学习的时限。
“知道了”她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刚走到院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啊
距离三娘及笄最少还要五年,她还特意强调一下,让自己在此之前学会什么意思
三娘这是拐着弯、抹着角的骂她笨呢
她气哼哼的转身,刚往前走一步就顿住了脚算了吧
今天过年放她一马
黑蛋儿在门外看了一会,见宋二娘表情变换比天上放的烟花都迅速,一脸的不明所以。
直到宋二娘如同没看见她一般,从她面前摇摇晃晃的走过,才骚搔头,带着疑问,拎着食盒往里面走。
树上的李不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才宋二娘就在树底下来回的晃悠,吓得他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他靠着身后的树干,继续望着宋三娘的闺房发呆,手脚已经冻得发木,可他还是不想离开。
“你问这些对你追求宋三娘没有什么用处的”
“为什么”
他见大伯母笑的高深莫测,心中突然打了颤儿,觉得她接下来的话,可能是自己最最不愿意听到的
“宋三娘不是我你也不是你大伯”白雪颜叹了一口气,目露慈悲,面带怜悯的看着他,“宋三娘个性强硬,能容你前两次,已是不易。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闯人家闺阁这就相当于,你大伯守着边疆,可以容忍敌人一次、两次的挑衅,但绝对不会允许敌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蹦跶
更何况,敌人还进了城池那还有不打出去的道理”
“那现在求和还来得及吗”
李不乱问的小心翼翼,他按照大伯母的描述,放到自己身上比对了一下若真有这样的跳梁小丑,他绝对轮着大锤打出去了
“求和”白雪颜挑了挑眉,“这自然是可以的
年初金国也向我们递交了求和的国书,官家笑容满面的应对使臣,让礼部好好招待,并安排官员送出了汴梁城。
可你觉得,官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会从内心里改变对金国的印象吗
他会真心的喜欢金国吗
二郎啊
那宋三娘个性强硬,性子狠辣,办事有男子霸道之风。
你与她或许可以成为朋友,甚至是兄弟但宋三娘这样的性子实非良配啊”
“或许她会改变”李不乱喏喏的反驳,让他现在就放弃,他怎么会甘心
他捂着有些发酸、发胀的胸口,还未得到,却痛而失去。
“改变”白雪颜嗤笑了一声,“或许其他的小娘子会为了心爱的郎君改变性子,但宋三娘不会
且你看她阿爹后宅的那些个女人她以后即便成亲,也绝对不会让她的相公纳妾
二郎,你能保证一辈子都顺着她,只娶她一个人吗”
李不乱带着大伯母最后一句话,恍恍惚惚的出了门,在大街上晃荡了良久,不知自己该去哪儿
晃荡到宋府围墙外,想都没想,再次潜了进来,没敢进三娘的闺房,只是在树上呆呆的望着窗户上的剪影。
“这位郎君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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