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重，带着指责，是真的很生气。
撇去他的私心不说，盛时年就不是一个适合在一起的好男人，他那样的脾气，哪个女人受得了？
白汐汐却是目光空洞了下，望着夜战擎，很是淡然平静的反问：
“到底是他对我残忍，还是我对她残忍呢？”
一句话，问的夜战擎一怔。
白汐汐无奈的笑了笑，不语，没有再多作解释，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是她对盛时年残忍。
每一次他的生气，都是她自己自作的，而他对她的残忍，只是身体上，或者表面上的，而她对他，是浓浓的打击，来自心灵上的伤害。
只怕现在他那颗爱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是她，对不起他。
“嘟嘟……”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的行驶过来。
白汐汐收起思绪，站起身：“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你回公司。”
说着，她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夜战擎看着她的身影，眸光深谙，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她身边的位置，关上车门，说道：
“我不认为你对他残忍，是他自己处理偏失，强盛又霸道，才导致你不得不做这些事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凑上去，把自己扎的千疮百孔。”
越说，想到盛时年之前恐怖的动作，他越生气，拉住她的手：
“汐汐，趁着这次彻底的离开盛时年吧，虽然你不爱我，但是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也会宠你。”
面对他的话语，白汐汐小脸儿很是平静淡然，她扭头望着他，说：
“因为我爱他。”
“嗯？”夜战擎诧异拧眉。
白汐汐重复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凑上去吗？因为我爱他。”
语气笃定，态度决然。
夜战擎脸色一僵，周身被一抹不悦的微冷气息包围。
爱盛时年。
她还真说得出口。
空气陷入持久的僵硬。
一直到车子停在某公寓门口。
要下车之际，夜战擎才深深问道：“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很深沉可笑的一句反问，还带着浓浓的悲楚。
问完，也不等她回答，不想听到答案，他下车直接离开。
杜默看着夜战擎修长的背影，暗了暗脸，望向后座的白汐汐，说：
“白小姐，你太伤夜少的心了。夜少从认识你以来，帮你，救你，对你好，你认为仅仅是那份合约吗？
根本不是，他只是单纯的，简单的喜欢上你，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喜欢一个女人。
你却……哎，算了，我不多说了，这是那份合约所有的备案，夜少让我给你的，再见。”
杜默递过一份文件资料，转身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白汐汐僵愣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文件，心里难受又酸楚。
对夜战擎，她承认有最初的感动和感谢，他也的的确确带给过她温暖，可那与爱无关，仅是一种感动。
不过她不可否认，她的行为的确伤害到他了，不仅违约，还给他造成那么大的困扰，
而这归根究底都来自这份合同。
如果时光倒回，她宁愿那晚彻底毁在那场生日宴上，也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去伤害两个爱自己的人。
……
……
盛宅书房。
男人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无尽风景，目光如同黑暗中的鹰，深邃幽暗，犀利异常。
他的周身都被一股浓浓的寒气和黑暗包围，弥漫在屋子里，致使空气宛如寒冬腊月，冷凛刺骨。
苏南推开门走进房间，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寒意包围，忍不住打一个哆嗦，上前，小心翼翼汇报：
“总裁，白小姐和夜战擎离开盛宅了。”
空气依然安静，男人毫无动作。
时间仿佛陷入静止，停留在冰封的时刻。
苏南知道，安静时的盛时年比暴怒时的盛时年更恐怖，他额头上渗透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手心捏紧，弱弱说：
“总裁，没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男人依然没有回复。
苏南默默松下一口气，转身尽量放低脚步的朝门外走去。
然……
手刚碰到门把，男人冰冷的话语响起：
“苏南，一个小时内，递上你的致辞信。”
辞职信！
苏南身子狠狠一颤，转身，脸色煞白的走到盛时年身后，焦急道：
“总裁，我不要辞职，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
“呵。”空气中响起男人极其低沉的冷笑声，飘荡在空旷的书房，回音愈发危险。
他脚下一转，豪华的办公椅转动，那张俊美的容颜迎上了灯光，照射的他每一个轮廓都阴冷异常：
“为什么？我以为你很聪明，应该明白为什么的。毕竟你做错事的时候，就该有觉悟不是？”
淡淡的话语，没有发火，却冷得致命。
苏南没想到还是没能混过这一关，双腿一抖，‘砰’！的一声跪到地上，道歉道：
“对不起总裁，我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白汐汐和夜战擎带回别墅，并且让整个别墅的人知道，但是我是为你好啊。
白汐汐她之前背叛你，你选择了原谅，我看着你开心，也被迫的接受她继续待在你身边，可是她竟然再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丝毫不顾及你的尊严，有一次就有二次，有二次就有三次，下一次指不定她做出什么，这样的她，怎么配留在你身边？
我更明白，你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真心对你好的女人，你害怕再回到那个只有自己的冰冷日子里，所以你一次次的选择原谅她，纵容她。
可是总裁，她并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啊。
我担心你再一次心软，才自作主张把这件事闹大，想让她彻底离开你，我是真的为你好，不希望你再犹豫不决，受到伤害。”
一字一句，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他跟了盛时年八年，明白盛时年外冷心热，看似冰冷，别人一旦真心对他好，他就巴不得把命都给对方。
因此，他曾经感谢过白汐汐的到来，给了总裁阳光。
因此，他也恨透了白汐汐，给总裁带来黑暗。
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