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伙计忙上前去扶他下来,慕容澈有些恍惚地问那两位客人。

    “你们二位方才说,今日大理寺卿严照的府上有大喜,不知是什么喜事?”

    其实问出这话来,慕容澈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这两人捂嘴一笑:“还能有什么喜事啊?严大人和赵太傅府上的那位二小姐不是已经相好多日了吗,而今宫里的贵妃娘娘丧期已过,该是时候成亲了。

    ”

    “是啊,要不是赵二小姐此前为她的生母执意守丧三年,恐怕早就成为严夫人了。

    ”

    “说起来,那位二小姐也是一位传奇人物呢!她可是一度成为了太子妃的女人,可偏偏就狠下心来跟之前那位太子殿下决裂了,当真是硬骨头,也不怕得罪了皇家。

    ”

    边上的人嗨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人都是为了利益才分分合合的。

    一定是那位赵小姐看出来当时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甚至会牵连到赵家,才果断地和离。

    不然谁不愿意做风光无限的太子妃呢,做得好,日后可就是母仪天下了。

    她定是早早地预料到了结局才及时止损的,倒也别把人想得太高尚了。

    ”

    慕容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眼,尤其是听到这里时,脸色有些难看。

    他冷冷道:“那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卑劣了。

    赵安兰是毛病不少,也算虚荣,可她绝不是趋炎附势,为利益驱使的人。

    ”

    那位被他打断的客人不满地哼了一声:“老板,怎么说的好像你认识赵二小姐一样,那样高门出身的官家小姐,可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接触到的,你该不会是无意见过她暗恋上人家,所以连一句议论都听不得吧。

    ”

    慕容澈抿了抿嘴唇,不悦地说:“不好意思,今日本店有事,暂不营业了,请你们先离开吧。

    ”

    对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病吧,我们不过说了几句,你还恼羞成怒了。

    不营业就不营业,第一次见到赶客的店家。

    ”

    等他们气呼呼地离开之后,伙计叹了口气上前:“东家,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

    “我没有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想听到有人背地里非议她。

    行了,你去库房里挑一幅裱好的精细的画,最好寓意好一些的,拿出来给我。

    ”

    伙计刚要折身去,慕容澈又叫住他:“还是我自己去吧。

    ”

    他在库房里待了数个时辰,才挑挑拣拣地找到了一幅“鸳鸯戏水图”。

    别人成亲这种事,送山水花草,都显得空洞了些,没有祝福的寓意。

    唯有这张画,算是祝愿他们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了。

    慕容澈低头看了这画卷许久,还记得当时他作画的时候,心里就有几分酸涩。

    而后也没有将它放在店里卖,一直收在库里,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送给赵安兰当做成亲的贺礼。

    他自嘲一笑,找了一个精致的画筒小心地将东西收进去,就径直出了门。

    严照这会儿已经到了赵府等候赵安兰。

    两人现在赵家给赵同和戚夫人敬了茶,又去祠堂里给怡庭郡主上了香。

    赵安兰看着怡庭郡主的牌位,声音有些哽咽地开口。

    “您以前总说我胡闹,凡事都爱耍小性子不计后果,包括对待婚事也是太过冲动了。

    可是女儿走到今日这一步,从未有过后悔的地方。

    我过去的选择不会后悔,即便是错了,我也认了。

    今日的选择依旧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严照是我命定的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