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轻丹这么说,袁非依才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这下宫人方能轻手轻脚地将袁非依裹在白布之中,格外细致地放进了棺木里。
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呈现一片森冷的苍白。
昨日今日,已然隔世。
赵轻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不然情绪覆盖住她的理智。
“皇上在哪里,他肯定不会出宫的,到处找一找,尤其是近身的侍卫一定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有侍卫飞身前来报信:“宸王殿下,王妃,皇上在朱雀楼。”
朱雀楼,是整座安盛皇宫最高的地方。
站在朱雀楼的栏杆处,能够俯瞰大半个京城。
慕容浔已经将孩子送到奶娘那里照看,因而是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他安静地看着宫城内外的景色,不由就想到了从前跟许曼欣一起并肩站在此处,商议未来的时光。
还记得他第一次带她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登及九为至尊之位。
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王爷,带着自己的侧妃来看一看远方的风景。
虽然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却也能抓住眼前的幸福,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那么开心充实。
不做皇帝未必不开心,做了皇帝也未必就是开心的。
“如果我现在不是皇帝就好了。”
慕容浔在心里突然这么想。
这么一来,他就能果敢地放下所有,不用背负沉重的责任,像当初慕容霁为了赵轻丹一样,付出一切去挽回许曼欣的性命。
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继续活下去,他也是情愿的。
可是他不能够!
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的子民。
安盛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他都必须要守护好。
原来所谓的帝王之路,到头来竟是一段漫长又孤独的路。
慕容浔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栏杆,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朱雀楼寒凉的风中,发出一声叹息。
“皇上,宸王妃到处在找您。宸王殿下已经安排人将……将贵妃娘娘安放到棺木之中,等着您的指示才能封棺。”
他沉沉转过身:“知道了。”
再回到贵妃殿里,慕容浔已经恢复了清醒。
并非他的伤心褪去了,相反,这伤痛在他看到黑压压的棺木时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却不得不振作起来,收敛住大半的情绪。
慕容浔上前去,最后深深地看了许曼欣几眼。
“封棺吧。”他闭上眼睛,轻声开口。
娴妃殿里,魏雁冰总觉得心口一阵慌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却怎么都说不清楚。
她烦躁地骂了几句:“这是见鬼了。到底是谁将许曼欣给推下水的,晨太妃那里反复地问过了,她坚决否认是她指派人所为,难道这宫里,还有其他人要许曼欣的命不成?”
婢女同样心中不安,但还是安抚道:“娘娘莫要紧张。反正这件事情跟咱们没关系,皇上就算追究到底,也不是咱们惹出来的祸事啊。说不定真的是皇后或者太后对珍贵妃有成见,才偷偷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