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那不一样。”
白靳的眼底灼烈的恨意,看的赵轻丹有些心惊。
这该是何等的恨,才会这么滚烫浓烈啊。
“有些仇,我一定要亲自去报。就算我像他们一样死在战场上,那我也认了。我曾经在父母和兄长的坟前发过誓言,一定会亲手给他们报仇的。”
“倘若未来几十年,两国再不开战,各自平静,你又该如何?报仇的机会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发生战争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一个国家想要轻易发动战争,一定是形势迫不得已了,才会选择兵戎相见。将士也好,百姓也好,都可能被累及,他们却本都是无辜的人。就像你的父兄一样,他们不过是从军而已,何其无辜,还不是被战争牵连的可怜人。”
白靳目光坚定:“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没有盼着一定要打仗,如果没有战事,两国从此多年都风平浪静,那也是一桩美事。但我得守着安盛的疆土,守着我父兄曾用性命换来的那一片土地,才能无愧于心。”
“白靳,你太犟了。”
赵轻丹有些无奈,可她对上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又说不出更重的苛责来。
她突然失去了指责她的立场,赵轻丹想。
未经她人事,总归不能感同身受。
而今她复述出来的事迹已经足够让赵轻丹不是滋味了,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可能比经年之后讲述的情况更加惨烈悲壮。
那些,是她本人未曾经历过,但是白靳切身感受到的痛苦。
所以赵轻丹无法劝她。
设身处地去想一想的话,要是她自己在乎的人,譬如慕容霁出了什么意外,她一定不会放过伤害过他的人。
甚至连这种假设,她都万般不情愿。
白靳还在跪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住了赵轻丹的衣袖。
“王妃,求求您了。我保证不会给其他人拖后腿,这么多严格的训练,我都是实打实地自己通过的,没有跟任何人泄露过自己是女子的事。就连我父兄的事情,也是当初求主事的官员将我分配到铁吾军才偷偷跟他提到过。只要能让我去铁吾军,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赵轻丹垂眸,重重叹了口气:“这是欺君之罪。”
白靳抖了一下,心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谁知赵轻丹又幽幽开口:“但是罢了,本宫可以当做不知道,也不会跟任何说,就这样吧。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如何,谁都帮不了你。去军营,说不定也会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以罗帅的铁面无私,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惩处谁都无法预料。”
白靳感激地磕了个头:“多谢王妃成全!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不让人发现的!”
赵轻丹摇了摇头,又看向她的肩膀:“行了,现在可以让本宫替你医治了吧。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在让人疗伤,原是有这种隐情。可小伤你是能自己处理了,日后若是遇到伤及性命的情况,本宫看你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