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军营就被接手了。
可即便看到东南水军的旗帜被平叛军的军旗取代,赵轻丹心中也无任何喜色。
原本现在,应该是她和慕容霁一起见证这一幕。
但是慕容霁他......
想到他的伤,赵轻丹就疲惫地捂住脸。
霁儿,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江面上,夜色渐深。
慕容霁因为受了重伤,近乎昏睡地躺在船舱中。
魏明看了他一眼:“殿下若是有心爱之人,就该知道,魏某此举实属无奈。”
他的话无人应答,慕容霁眉头深锁,却一言不发。
边上有人说:“将军,宸王不会等不到我们去见连帅就没命了吧。”
“不会。那一刀虽然捅得很深,但没有触及心肺。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随着江上船体晃动,一船的人都逐渐疲倦起来。
原本他们就因为长期服用赵轻丹下的药物困倦难忍,今日又一番折腾,更是筋疲力尽。
反正距离岸边还有多日,这茫茫江上,人总不能跑了。
他们就闭上了眼睛,纷纷睡了过去。
黑暗中,慕容霁轻轻睁开了眼睛。
他咬紧牙关,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看来这些人都睡着了。
如果他真的被带到了连斯青的身边,连斯青必然会将他当做筹码,来逼退大军。
届时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无论是铁吾军还是平叛军,都免不了会顾及他的安危做出让步。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慕容霁忍住剧痛,轻手轻脚地起身。
这些人到底是因为慢性中毒,所以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夜色里的江面辽阔,满眼望过去,除了平铺于水上的无边月色,再看不到其他。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在江面上看到了一块飘零的浮木。
大概是某个生长不佳倒在江岸的树木,随着浪潮被席卷到江心。
如果能够借住这浮木,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等他们都醒来,他必然没有逃脱的机会。
只有现在,就是现在......
不能再等了!
慕容霁便艰难地挪到了船边,趁着无人察觉,翻身而下。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伤口越发被撕扯开。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出任何哼声,终是放了手,离开了船体。
不记得自己是用怎样的力气,才慢慢游到了浮木边缘。
等他终于抱住了那个木头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