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沈月秋每天都来一趟夕照阁请安,可赵轻丹就是铁了心不见她,日日都找个理由将人打发走。

    慕容霁得知之后来发了好一通火,偏偏赵轻丹不肯让步:“病人的脾气可都不好,王爷如果希望我把火气撒在你的心肝宝贝身上,大可让她每天都来,我保证她笑着脸来,哭着脸回去。”

    “怎会有你这么无礼的女人,你这种气度狭隘的人根本不配为王妃!”

    赵轻丹无辜地耸了耸肩:“王爷若是看不惯我,可以向皇上提出将侧妃扶成正妃,只要父皇首肯,我保证没意见。”

    “你!如果不是依仗着赵家,你以为父皇愿意让你做他的儿媳吗?”

    “没办法呀,我就是家世好,沈月秋就是出身不行。这也是各人各命,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正吵着,阿楚就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王爷,王妃,刚刚赵府托人来传话,说是王妃的母亲戚夫人病了,想请王妃得空了回去看看。”

    “我娘病了?”赵轻丹连忙起身:“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回去。”

    她侧过头有些挑衅地看着慕容霁:“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靠着赵府的势力才得到了王妃的位置,为了靠山不倒,这就回去巩固感情了。”

    他满脸不屑:“真是恬不知耻。”

    “母慈子孝怎么就成了恬不知耻了?王爷的意思是父皇哪天身体不适了,做儿臣的还不能在身边伺候咯?”

    慕容霁被她气得头疼:“你竟敢诅咒父皇?”

    赵轻丹无辜道:“打个比方而已,我怎敢对父皇大不敬。王爷怎么还留在这里跟我拌嘴,是舍不得离开这夕照阁呢,还是想跟我一起去赵府探病,那你可真有心咯。”

    “赵轻丹,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跟你有关的任何地方,本王都觉得作呕!”

    “那你还不走?来人啊,恭送王爷!”

    赵轻丹几句话把慕容霁给气得够呛。

    阿楚为难地看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背影:“我的王妃哎,您何故总跟王爷置气,这不是更把人往侧妃身边推吗?”

    她不在意地拍拍手:“那样更好,清净。走吧,去赵府。”

    不难看出她这王妃在赵府里很不受待见,从进门开始就没什么人接待。

    原本赵家上下都知道赵轻丹在四王府不受宠,加上赵安兰很快就要成为五王妃了,岂是赵轻丹能比得了的。

    到了戚夫人房里,赵轻丹看了眼病榻上的女人,一眼就看出来她宗气不足,失眠状况严重。

    虽然是个半路多出来的母亲,赵轻丹还是能感受到原主对她的感情。

    “母亲。”赵轻丹走过去替她诊脉,轻声道:“舌头伸出来给女儿看看。”

    “伸舌头做什么,你当真能治病?”戚夫人先前听赵太傅说起赵轻丹卷入了一宗治病致死的案件吓得半死,压根不信自家女儿会医术。

    她想去探望赵轻丹偏偏赵同不肯让她出府,心烦意乱之下她自己也病了。

    赵轻丹嗯了声:“跟王府的大夫学了许久,您别担心,那件命案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如今已经没人再找女儿麻烦了。”

    她看戚夫人舌苔轻薄,加上脉象总结道:“您这是脾胃失调,是不是食量减小还容易胃胀气。”

    戚夫人点头:“真给你说着了,你真懂怎么治?”

    “我开个方子,让下人去抓药吧。”

    方子纸上的墨迹还没干,就有一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赵轻丹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如今的父亲。

    男人冷着脸拧着一双浓眉,看起来很凶。

    尤其是在看到病方时赵同用力拍了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还嫌三脚猫的医术害死人不够,这会儿又来害你亲娘!”

    “父亲在说什么胡话,人可不是女儿害死的,大宗正院都还清我的清白了,您怎么还不信?”

    “你有多少本事,我还不知道?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你出事了不要紧,可连累了赵家,我定要你好看!”

    赵轻丹冷笑一声:“我娘病了两日,你怎么不请个大夫来看,我替她看了您又不肯,是要逼死她好去讨好您那位尊贵的郡主夫人吗?”

    “你这个孽障!”赵同被她气得吹起胡子就要动手。

    可一巴掌还没有甩下来,忽然觉得手臂一麻,竟然动弹不得了。

    赵同大惊失色:“你,你对为父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点了您手臂上的一个麻穴而已,不会伤到您的,放心。”

    赵轻丹自若地站了起来,幽幽地开口:“另外,这也算是对父亲的一次提点,还请父亲以后对本宫说话客气一点,动手就更使不得了,本宫好歹是皇家的媳妇儿,皇室成员之一。父亲再怎么受器重在皇家面前也是臣,当臣子的竟敢动手打王妃,可是想以下犯上!”

    赵同还是第一次见到赵轻丹这般凌厉的目光,只觉得心头一震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他的蠢女儿。

    多年的严父形象让他不肯轻易低头,扯着脖子喊:“在外你是王妃不错,可这里是赵家,以父为尊,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这话父亲敢不敢去皇上跟前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说赵家只是皇城根下的一小户,就算授爵封疆了那也是在安盛的土地上。”

    赵轻丹言辞犀利,赵同竟有些不敢对视,生平首次无力地错开了视线。

    眼看着震慑的作用达到了,赵轻丹转瞬一笑。

    “不过本宫再怎么身份尊贵,父亲始终是父亲,岂能真的怪罪您呢。”

    她伸手替赵同解开了穴道:“父亲莫怪,女儿是希望您能冷静下来,何必非要跟女儿闹僵了。女儿再不济也是王妃,日后若四王爷能飞黄腾达了,赵家不也跟着沾光吗?”

    赵同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胆大包天的话,吓得往后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经过才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休得胡说。”

    “父亲将妹妹嫁给五王爷,难道存的不是这番心思。只是女儿劝父亲还是一碗水端平的好,虽说五王爷的母亲是贵妃,外公宁国公的势力也非常人可及,可说不准皇上忌惮呢?”

    赵轻丹这话让赵同神情一凛,他惊诧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被关进了大宗正院竟然能全身而退没有受到任何的责罚,你做了什么?”

    赵轻丹稳稳一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害我,可没那么容易。所以父亲不如赌一赌,以后您的哪个女儿会更有用呢?”

    赵同转了下眼睛,暗暗决定以后不能怠慢了戚夫人。

    慕容澈见到赵安兰的时候,就见她沉着脸在生闷气。

    “兰儿是怎么了,再过几日就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了,你在跟谁置气呢?”

    看到慕容澈,赵安兰忍不住吐苦水:“澈哥哥,兰儿今天可气坏了。都怪那个赵轻丹,她回赵府探病的时候竟然冲撞了我还不道歉,简直欺人太甚!”

    “委屈兰儿了。”慕容澈摸了摸她的头:“赵大人没有替你出头吗?”

    “还说呢,我爹今日的态度更不寻常了,今天对她全程温言温语的,倒显得我是外人了。”

    慕容澈眸光一闪,面色不变地问:“这是为何,可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听下人说,原本我爹是去戚夫人那里找赵轻丹算账的,谁知待了一会儿出来就变了个人似的,临走的时候还亲自送她上了马车。”

    “这样啊......”慕容澈眼底掠过一道阴狠的杀气。

    不过不用担心,他早就准备好了一份“大礼”等着她了。

    等到他大婚当日,不论是慕容霁,还是赵轻丹,都要一定会颜面尽失的。

    呵呵,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的好岳丈大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做出那般行浪/荡的行径,会不会痛心到呕血呢?

    他突然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