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修真小说 > 温乔陆云铮 > 152 阿偲和苏青柏
    第二天宁偲醒来时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掐着太阳穴往里扎针似的,酗酒的后遗症太难受了。

    窗外灰蒙蒙的,了无生气,一直以来这个城市就这个天气,很压抑沉闷。

    宁偲坐起来揉了揉头,她只记得去见了姜沉鱼,然后去了酒吧,怎么回的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宁偲仔细搜刮脑海,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她做了个很香甜的梦,梦里李倦让她哄哄他,说他可好哄了。她高兴坏了,想身后搂住李倦,一伸手人像就碎了,她也就醒了。

    梦里的失落延续到了现实,要真是能哄哄就能跟李倦和好,那就真是她在做梦了。

    宁偲找出手机解锁,手机还停留在跟李倦的聊天界面,系统提示他们昨晚通话128分钟。

    128分钟!!!

    宁偲猛地往回翻了一下,上上次通话时长93分钟。

    她握着手机呆滞了,她喝醉了跟李倦通过长达2个多小时的语音,他没有嫌弃她烦,没有主动挂点语音,那么这长达2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聊了些什么?

    宁偲忽然心口一紧,她好担心自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说了不该说的,一股汹涌的后怕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冰凉的感觉布满全身。

    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李倦?

    宁偲的手搁在打字界面,又退了出来。

    喝醉酒喝醉了吧,应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醉鬼的话,不过这也算一个恢复联系的突破口不是?

    宁偲克制不住联系他的冲动,飞快打字。

    宁偲:我昨晚是不是吵着你了?

    过了很久李倦才回复:还好。

    宁偲松了一口气。"还好"总比"有""是的"这些词更让人接受,至少觉着他不反感。

    宁偲:就只要还好吗?

    李倦:你还想我说什么?

    宁偲:李医生,我见着姜沉鱼了。她说你们要订婚了,是吗?

    发完消息,宁偲的双手都在抖,心脏一抽一抽地发胀,发疼。

    要是李倦说是。她该怎么办呢?

    假装没事人恭喜他,她做不到。说要去抢亲,李倦可能会报警。

    宁偲闭上眼睛,竖着耳朵等手机的消息。

    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她干脆放下手机,强迫自己洗漱一下放松紧绷的神经。她朝脸上浇了一捧凉水,冰得瞬间清醒,真是有些后悔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时间就这么走着,没有得到回复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宁偲觉着李倦藏得太深了,像是用冰冷的面具把自己困起来,她想靠近,只能摸到一片冰凉。

    宁偲没等到李倦的回复,等来了苏青柏的电话,手机界面闪动他的名字,宁偲眼里的期待消失殆尽。

    她顺手接了起来。

    苏青柏说:"昨晚买醉了?胃疼了么?"

    他当时刚下飞机,站在行李转盘等行李,就接到了宁偲打电话的电话,电话里很吵,宁偲醉醺醺地跟他嚷嚷喝酒,顺带抱怨了一下周斯年如何剥削压榨员工的时间。

    苏青柏又气又好笑,一时分辨不出宁偲是醉了还是没醉。他问宁偲地址,宁偲乖乖的报给了他。

    她可能当真以为苏青柏会去,还催他快点。

    苏青柏这才意识到宁偲喝醉了,他哄着宁偲在酒吧等他,快速拨给周斯年,把在温柔乡的他支出去接宁偲。

    周斯年气得胡言乱语,最后还是乖乖把人给送家里了。

    临了挂电话,周斯年潮了他一句,"老苏,三年就是个石头也揣回家了,你到底喜不喜欢,你要不喜欢拉倒,你喜欢就别特么装矜持了,再装就没戏了。"

    至于怎么没戏,周斯年没肯说,但肯定是他喝醉了听宁偲说了些什么,才会这么大反应。

    宁偲到底说了什么,苏青柏不想知道,但周斯年骂骂咧咧那句"再装就没戏了"像一颗小刺,扎在心尖上,有点疼,说不上特别疼,但肯定不舒服。

    苏青柏现在就很不舒服,他领着宁偲来了这边,想过很多,但都没敢做,一是怕吓着对方,二是怕对方心里还惦记着人。

    他呢,对感情是愚钝的,如果非要表达,很难,比起那种摊开说明白的,他更擅长糊里糊涂过。

    宁偲猜到是苏青柏找人送她回家,但没想到是周斯年,她道了句谢。"还好,喝得不多,胃还不算难受。"

    苏青柏轻声说:"我让奶奶给你温了牛奶,你起来喝点。周斯年那边,我帮你请了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快挂电话时,苏青柏突然唤她。"阿偲,圣诞节你想怎么过?"

    宁偲脑子空了一下,圣诞节怎么过,她没有想过。

    但是国外的圣诞节气氛很浓,这么些年都是苏青柏邀请她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去河边看焰火晚会,又或者去广场看圣诞树亮灯,后来西厘加入他们,他们会在家里过,宁偲和奶奶烤馅饼,苏青柏和西厘装饰圣诞树,写贺卡,给邻居送小礼物。

    不出意外,今年也一样,但偏偏,李倦出现了。

    等不到回答,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苏青柏擅自安排,"我尽量圣诞节之前回去,我们还跟去年一样过。我已经让助理定购了比去年还大的柏树,到时候就装饰在院子里。西厘不喜欢馅饼,今年就考奶酪饼干。还有礼物,给西厘准备一个牛顿摆球。"

    他小心翼翼地态度让宁偲觉着很微妙,今天的苏青柏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宁偲垂下眼帘,思索了几秒钟,"对不起青柏哥,圣诞节我想回国。"

    圣诞节这几天是这个国家的法定假日,周斯年这个资本家也会在这几天给大家腾出时间。让他们回归家庭。

    苏青柏顿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突然想回来了?要不我让西厘跟你一起回来,今年我们在国内过。"

    宁偲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苏青柏没有主动打破平衡,她也没开那个口。

    几乎挂了电话,苏青柏用微信发来机票和西厘护照信息。

    宁偲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倦,她觉着对方没回复她之前,还有一线挽回的可能。

    宁偲去公司时,看了无数次手机,李倦那边一直没动静。

    刚进公司坐下,周斯年的助理就跑来找宁偲,"周设找你。"

    周斯年虽然是老板,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资本家,更喜欢别人叫他设计师,周大设计师。

    至于为什么他会从做广告的变成做设计的,还是为情伤了,然后换了行当,再也不碰广告了。宁偲当初跟着他学设计,很苦但也很充实。

    宁偲敲了门,"周设,你找我?"

    周斯年怨念极深地瞥了她一眼,让她坐下。宁偲有点摸不着头脑,周斯年这是又发哪门子脾气。

    周斯年从桌上的文件里摸摸捡捡,摸出一本杂志丢给宁偲。

    宁偲不明所以的翻看,恰好翻到了一个国内新晋设计师"乔羽"的获奖作品。

    宁偲目光凝在设计图上,一时挪不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斯年看热闹一般,敲了下桌子,"这能忍?她都盗你的作品去参赛了。"

    宁偲合上书,抬起时敛住不合时宜的情绪,淡声说:"能盗一时,她不可能盗一辈子。"

    周斯年嗤了一声,"你倒是心态好。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撕她。"

    宁偲翘了下嘴角,揶揄道:"想不带周设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你不是一直什么都不在乎么。"

    周斯年抱着手。仰靠在椅子上,"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不反抗是傻逼。你说你当初怎么就被乔羽骗的那么干净?"

    "一张图都没给你剩?"

    宁偲点头,"能用的全拿走了。"

    周斯年低咒了一声,"操。"

    乔羽偷了宁偲设计稿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也不知道的不全面。毕竟乔羽偷的时候已经从他公司离职了,他手也伸不到她那边,顶多就是听个响,宁偲也是个吃闷亏的性格,被人骗了一声不吭,他也是乔羽获奖后,觉着乔羽没那个灵性,做不出那样的作品,才怀疑的。

    乔羽是宁偲进公司交的第一个朋友,乔羽比宁偲年纪大,又都是华人在这边无亲无故的,乔羽对宁偲特别照顾,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宁偲心思单纯,乔羽呢心思细腻。处处维护宁偲,跟她越走越近,后来看到宁偲的设计草稿,很惊艳赞不绝口。

    乔羽经常出入宁偲家,更是对宁偲设计帮助了很多,有一天乔羽突然对周斯年提了离职,再后来。乔羽突然消失,和她一并消失的有宁偲放在书房的一叠草稿。

    她电脑里扫绘被删得一干二净,要证明那草稿是自己的比登天还难,偏不凑巧,三个月过后,一场瞩目国内外的设计大赛,乔羽凭借国风元素的羽翼一图获得年度最佳新人设计师。从此扬名海内外。

    而此时杂志上刊登的作品羽翼,就是当初宁偲在五十个想念李倦的日子里完成的。

    乔羽带走的手稿不是最终作品,里面有瑕疵,宁偲当时没来得及改,当然,乔羽也没发现,除了宁偲。谁都没发现,银丝凤凰的羽毛勾反了,凤凰没有眼睛。

    但这部重要,也不影响整个作品。

    周斯年没宁偲这么好脾气,"宁偲,你要么现在回国证明那是你的作品,要么你在这里窝囊一辈子。你选哪个?"

    宁偲抿着唇不说话,她何曾不想证明那是自己的作品,但是没有证据。

    周斯年沉默了很久说:"国内有个比赛,乔羽会参加,你只有这次机会。"

    宁偲猛然抬头,"我回去参赛,c家的年度秀怎么办?"

    周斯年气得敲桌子。铿铿作响,"你当我没用了啊。"

    周斯年这人说话就这样,不招人听,但是心性特别好,工作起来和浪子形象根本不沾边。

    "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你不去我就拒了。"

    回国啊,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

    宁偲问:"可以回国待多久?"

    周斯年啧了一声,"赛程三个月,前提是你能进总决赛。"

    三个月不少了,三个月对宁偲来说如获至宝,她就不用隔着大洋跟李倦猜来猜去,她可站到他面前,亲眼捕捉他的反应。

    手机震了一下,李倦迟到的微信传来。

    李倦:你觉着呢。

    宁偲反复咂么这句话的意思,既兴奋又忐忑,她大胆的猜想,李倦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所以她想也没想答应了周斯年。

    周斯年又说:"公司报销来回机票,食宿你自己解决。你得给我捧个奖回来。"

    "没问题。"宁偲笑了起来。

    等到宁偲出门。

    周斯年沉下脸拨通苏青柏的电话,"我说老苏,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宁偲,你他么崩一句真话就那么难?"

    苏青柏说:"她接受不了。"

    周斯年快气炸了,苏青柏这个闷脾气,"你管她能不能接受,你得告诉他心意是不是。再说了,她要回国了,跟他那个前未婚夫旧情复燃怎么办?我看你到时候就打一辈子光棍得了,别指望老来得子了。"

    苏青柏低笑了一句:"别说我,你不也一样。我好歹还有西厘。"

    周斯年说:"西厘又不是你亲生的,我说,要不把西厘带回去,这样你跟宁偲多个纽带。别说我没教你啊,该表达到时候表达,女人不喜欢你这么闷的。你要不表达,你做再多人家未必领情。"

    苏青柏嗯了一声,又说:"机票钱打了卡上了。谢了。"

    宁偲数着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空中航行了十个小时后,降落在南城际场。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播放。

    她牵着小西厘走出机场。

    苏青柏走过来,重重地抱住了宁偲。

    "前一更是昨晚被驳回的,至于为啥驳回指路v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