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修真小说 > 温乔陆云铮 > 072 发病
    小贾声音洪亮,吐字清澈,发音精准,以至于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包括闻煜,他闭着眼睛,嘴角动了动。

    小贾发现自己说出这个事实以后,除了小闻总,陆总和温秘书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讪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是故意八卦的。"

    他转头对温乔诚恳地说:"温秘书,真的,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想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闭死我这张嘴。"

    小贾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暗示自己一定会为他们保密。

    温乔你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看到陆云铮那淬着冰渣般的脸,更是心慌,"小贾,你别瞎胡说。我不是闻总的女朋友。"

    小贾啊了一声,以为温乔是不想让陆总知道,赶紧点头笑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温乔感觉有种越描越黑的无力感,她干脆看向陆云铮,等待他发落。

    陆云铮冷冷地哂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温秘书是闻总的女朋友?"

    小贾抿了抿唇,心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但是陆总是大老板啊,小贾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管说,干笑了一声。

    小贾心想,知道也要说不知道啊,毕竟您现在搂着人家的女朋友,要是承认自己知道了,那不就是光明正大的抢被人老婆吗?

    陆云铮很不爽他这种态度。

    很失落?

    陆云铮拨了拨温乔耳边的一缕头发,盯着她耳环低声说:"温秘书,我觉着你有必要跟小贾介绍一下。"

    温乔心口一紧,突然感觉双肩被一双大手压着,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小贾一脸茫然,状况之外,小声嘀咕:"介绍什么?"

    难道介绍陆总怎么趁着小闻总喝醉抢兄弟的女朋友?

    还明目张胆地占兄弟女朋友的便宜。

    这么损的行为是要遭天谴的。

    温乔支支吾吾不说,陆云铮见小贾想逃,为了不必要的误会,他直接开口道:"温乔温秘书,是我未婚妻。"

    是未婚妻,不是女朋友。

    温乔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这下轮到小贾呆滞了,刚刚陆总承认温乔是他未婚妻?

    他没听错吧?

    也没听漏什么吧。

    就在彷徨不决时,温乔低声附和:"陆总说的没错。"

    没错?

    也就是说陆总和温乔是一对,那小闻总自己还承认在追温秘书。

    天啦!

    刚刚还当着陆总的面谴责他的行为,并且在心里痛骂了一顿为闻总鸣不平。而且关键是,自己造谣了温乔和闻煜。

    小贾觉着自己要死了,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朝着头上涌来,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你们……陆……闻总……"小贾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

    陆云铮也知道小贾被吓得不清,于是添油加醋道:"温乔当初给你的那些花,都是我送的。"

    小贾被吓得魂不附体,瞪大了眼睛。眼神迟缓且呆滞。

    他抿了下干涸的嘴唇,还是没缓过神来,"真的…真的?"

    温乔点头。

    小贾的视线往下移,停在温乔腰间的大手上,目光触及时像是被烫了一下,红着脸挪向一旁。

    温乔感觉不好意思,推了一下陆云铮,腰间的手更加用力,掌心熨烫着肌肤。

    小贾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耷拉着脑袋问温乔:"你……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温乔心里有点内疚,毕竟这件事情没对小贾说实话,而且还让他帮忙处理了陆云铮送来的花。

    温乔说:"就是最近的事情。"

    既然说到这里了,温乔直白的道:"我辞职了。你不用觉着难为情。"

    小贾又懵了,一下,陆云铮瞥了小贾一眼,冷冷的问:"你不去上厕所了?"

    "去去去。陆总,温秘书我先走了。"小贾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云铮扶着闻煜上了车,将他丢在后座上,拽着温乔到了副驾。

    温乔这才有时间问陆云铮:"你怎么来了?"

    她还没发消息呢。

    陆云铮盯着前面,冷冷的一笑,"我要是再不来,恐怕明天就该有人传我老婆都跟人结婚了。"

    "温乔,我让你给我发消息,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看来是真生气了,陆云铮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语气有些凶又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温乔绞着双手,垂眸盯着手指说:"你那边有事情要处理,我就打个车也很简单。"

    本来蹙着眉头的陆云铮,心情就够不爽了,情绪都憋在心口上。本以为温乔诚心反思一下最近的状态,谁知道听完她敷衍了事还格外冠冕堂皇的借口,他都气笑了。

    临近红灯,陆云铮踩下刹车,侧头盯着温乔:"我就算天大事情,自己媳妇儿难道不接了?"

    "温乔,你最近对我态度有问题,你知道吗?你在躲避什么?"他盯着温乔的眼睛,试图找到点突破口。

    这段时间温乔看似不受影响,让陆云铮更慌,他觉着温乔裹上了一层外壳,会让他接近,却看不清心思,有种明明靠得很近,心却隔得很远的感觉。

    看得见,摸不清,让陆云铮有些惶恐。

    无奈,找不到突破口。

    温乔眨了眨眼睛,面色如常地说:"我没有啊,你先开车,我回家和你说。"

    陆云铮的眸色淡了几分。

    温乔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捏在手心里,陆云铮抽回手,放在方向盘上。

    温乔盯着空掉的手心,失神了几秒,蜷缩手指,虚握成拳放回身边。

    陆云铮瞥了一眼后座的人,睡得很沉,心就更成沉了。

    当着外人的面,他就算是再难受,憋着不发作,暗暗地磨着牙。

    车内的气压降低,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到了闻煜楼下,陆云铮轻车熟路扛着他进电梯,他把车钥匙丢给温乔:"你在车里等我。"

    他的占有欲不允许温乔踏入闻煜私人领地。

    温乔捧着车钥匙,望着两人离开。

    陆云铮放在车座上的手机滴了好几声,一连串响了五六声,紧接着界面上跳出短信的提示,图标上现实鲜红的数字提示。

    温乔没怎么在意,心说现在居然还有人通过短信联系啊。

    可是,不出几秒钟,手机又响了一下。

    这次跳出来的界面是闹钟,陆云铮的手机没有密码锁,直接滑开就行,温乔拿起来关闹钟。

    退出界面时,不小心点进了短信。

    她手忙脚乱的点退出,只是短信界面的照片一闪而过,勾住了温乔的眼睛。

    什么人会跟陆云铮用照片发短信?

    她放下手机,告诉自己信任陆云铮,不会做翻手机翻交友软件这种举动。因为她很小心眼,与其自己难受,不如不看。

    可是,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彻底把温乔的好奇心勾了起来,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明知道看别人的隐私不对,脑子里两个小人决斗了一番,好奇心战胜了理智,踩垮了她的所有底线。

    温乔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确定陆云铮没回来,拿起他的手机解锁。紧张的手指发颤。

    她颤颤巍巍点开短信。

    点开发图片的那个号码。

    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无数个问号还有一句'为什么不回复?'

    温乔往上翻,入目是不堪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被截去了脸颊,只剩下脖颈一下的位置,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肌肤。

    陌生号码给陆云铮发大尺度照片吸引他注意力,也不是不无可能,他好歹也是南城响当当的黄金单身汗啊,上赶着有女人往身上贴,他这辈子恐怕最不缺的也是女人。靠照片手段博取上位的,温乔是最不屑的,温乔点开大图,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自信。

    图片加载了一会儿,照片变成了模糊状,温乔一边等待一边心想,这照片发过来陆云铮都没看过啊,心里暗暗地窃喜。

    照片加载出来,当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时,温乔心跳漏了一拍,全身的血液倒流回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温乔感觉自己出现了耳鸣眩晕的恶心感。

    双眼充血,眼眶发烫,温乔忍着呕吐感,飞快的点开其他几张照片,每一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差不多,但也足以见得她自己被人任意摆布。

    然而,这个任意摆布的背后真相是什么。温乔不敢细想。

    细思恐密。

    温乔放下陆云铮的手机,跳下车蹲在花坛边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些照片陆云铮看过了吧?

    他是怎么做到无事人一般对她?

    还那么温柔和包容。

    寒冬凛冽,夜风卷来凉意,更深露更重,温乔裹紧了衣服,浑身发颤。

    脑子里重复着那几张画面,她捂着胸口干呕,胃里面翻江倒海般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温乔吐到面色苍白。胃部绞痛,心里发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段衍。

    当晚是段衍将她带走的,那么拍照片发照片的人一定是段衍。

    温乔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找到哪个没有备注的微信。

    飞快输入。

    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拍了照片,你到底要什么?

    那头的人没回复。

    等待生生的凌晨着温乔。

    温乔攒着手机,很用力,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一手曲在头上,手指蜷缩,揪着自己的头发。

    深埋的脸上,表情万分痛苦。

    夜色里浓稠,手机响了声,漏出一点光。

    温乔抬脸点开屏幕。

    y:筹码。

    温乔不懂。

    温:什么筹码?

    y:男人事情,陆云铮也要你插手。

    温:你不怕我这把这件事情告诉陆云铮?

    y:告诉了又如何,他的女人被我睡了,他能做什么?

    温:卑鄙。

    y:多谢夸奖。

    温乔气得磨牙,对方似乎吃准了她这个反应,故意磨蹭了会儿丢了个消息过来。

    y:你在床上骂人好听多了。

    温乔快速删除这个人的消息。

    她点开他的个人信息,咬牙点了删除好友,按下确认键,世界清净了。

    她终于知道段衍一开始威胁她添加她闭嘴的筹码是什么了。

    她觉着对方恶心,自己也恶心。

    心里一阵阵一虚,额头上冒汗,一股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温乔抖着胳膊,咬着牙点开时岸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听,温乔舒了口气,压着不舒适尽量然给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自然,"时教授,你上次说没带药犯病了怎么处理?"

    当时她觉着自己好了,早把时岸的嘱托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病说复发就复发,如汹涌浪潮,拍不到岸边。

    *

    陆云铮扶着闻煜上了楼。

    将他推在电梯墙壁上,闻煜倏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醉意。

    他的酒量很好,之所以一杯倒,都是装出来的。

    陆云铮睨着他,冷声道:"这招玩不腻?"

    温乔单纯心软,看不出闻煜装醉,即便是看出了也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但他不一样,他太了解闻煜了。

    更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闻煜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被压皱的衣服,笑了笑:"铮哥,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我不过学了点皮毛。"

    趁女人心软发起攻势,陆云铮就是这么把温乔抢走的。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也就是因为自己心软什么都不做,才给了陆云铮可乘之机,如果当初强势一点,胡搅蛮缠一点,留下温乔过夜,或许今天他们的位置就反过来了。

    陆云铮眸光一暗,声音变得冷厉:"闻煜,我劝你别做龌龊事。"

    闻煜视线直直的盯着陆云铮。丝毫不胆怯。

    闻煜勾唇。

    陆云铮扯了扯衣领,舌尖抵了抵口腔,扯出一个笑:"我做惯了龌龊事,我比你更拿手。"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不是威胁闻煜。

    闻煜面不改色,眼睛里平静无波。

    电梯叮了一声,陆云铮跨了出去,顺手按了往下的键。

    闻煜乘坐的那辆电梯,往上,数字不断攀升。

    陆云铮本来就没带算送闻煜到家,他只不过是来提点两句的。

    到了楼下,陆云铮久违的抽了根烟,心理上实在是烦闷,他不敢拿得太近,怕温乔闻到味儿。

    抽了半只,更烦,摁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站在冷风里吹散了烟气,低头嗅了嗅,直到没有难为的气息才朝车走去。

    车门半开着。他蹙了下眉头,这么冷开着门也不怕吹感冒。

    他加快脚步,拉开车门,看进去,车座上空无一人。

    陆云铮仔细的看了一圈,车内确实没人,心里一沉,恐惧感再次袭来。

    他打开手电筒找了一圈,温乔不见了也没见着车钥匙,车门还开着应该走不远。

    一边后悔一边四处寻找。

    停车场太黑了。他举着手电筒,找了一圈,压根没看到温乔的身影。

    操!

    他低骂了一声,急得额头冒汗,早知道就该丢下她一个人等的,自己还跟闻煜废什么话。

    自责懊恼后悔来势汹汹,熏红了陆云铮的眼眶。

    他在停车场绕了一圈,匆忙朝后面的花坛走,那边离这边远,开着车门温乔应该不会去那么远。

    陆云铮走了几步。折返往大门口走,他还是去门卫室找监控。

    总比他浪费时间找人要好。

    监控室给陆云铮看了一圈监控,温乔从车下来后,往车背后的花园去了,后面就没看到她的动向。

    陆云铮抬步朝花坛那边去找。

    上一次弄丢温乔的情绪折磨着他,他额头刺痛,心口剧痛,刀绞一般。

    他一路狂奔,风卷起了衣角,凛冽的寒夜。他的额头上砸下汗。

    陆云铮在花园里仔细翻找,此时的花园没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到头。但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太多,他生怕漏掉某处。

    手机提示电量过低,手电筒撑不了很久,陆云铮疾步绕行。

    突然,在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声的黑暗中,听见了一声闷声,低低的带着极其痛苦的情绪。

    "乔乔。"陆云铮站定,朝着黑夜大喊。

    声音消失。竟让陆云铮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陆云铮走到葡萄藤下,干枯的藤蔓缠在柱子上,底下种着一圈半人高的灌木,灌木绕城一个环形。

    此时,灌木里发出低低的泣音。

    陆云铮头皮一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他一脚跨进花坛里,伸长了手照进灌木丛,果然刺眼的光照在温乔身上,她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抱着自己的头闷发抖,幅度很大,肩膀跟着发颤。

    陆云铮心口一痛,也不顾藤蔓缠绕,扒开枯枝,钻进了灌木丛。

    他不敢想,温乔是怎么到这里面来的。

    他蹲下喊她的名字,温乔不予回应。

    他伸手去抱温乔,被她躲开,她红着眼睛看他,低声哀求:"你走。"

    "你走啊。别看我。"

    她生病了,她是怪物,她现在丑死了。

    别看,她想让陆云铮别看,看了会害怕的。

    陆云铮不顾她的躲避,温乔捂着手臂往后挪,后背抵在灌木上,退无可退。

    她把脸埋在地上,拼命的维持最后一丝颜面。

    陆云铮朝她靠近,低声的哄着,目光落在她手臂上,忽然顿住,仿佛这一瞬心跳和呼吸都不存在了。

    他看到温乔的手臂上,被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深深地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冒着血,血和泥混沾在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