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川的心一下子就疼得有些受不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奖奖的额头,问张姨:“现在是多少度?”
“我早上量的时候是四十度,刚刚给他吃了药,往常发烧,就算是烧得再高,中间吃了药也会降下去,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降下去,也还是烧,一直不排汗。”
一直不排汗,这才是最吓人的。
“医生怎么说?”
“肺炎。”张姨又哭了,她道:“可是肺炎也不能这么一直烧着啊,要是万一......”
她说不下去了。
这么高的烧,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烧坏脑袋。
陆薄川道:“我去找医生问问。”
这已经是海城最好的儿童医院了,陆薄川也没有办法再去将他转到更好的医院。
他去到奖奖的主治医生那儿,主治医生道:“我们正在给他做药敏试验,今天会给他再换药,他的肺炎有点严重,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薄川回到病房,他陪了奖奖两三个小时,奖奖吃了退烧药,退下去了一点,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陆薄川。
奖奖瘪着嘴巴,脸还红着,眼睛里泪眼汪汪。
陆薄川一直没睡,看到奖奖醒了,将奖奖抱了起来,他问:“奖奖,你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奖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厉害,张姨受不了这个场面,偷偷背过身去,抹眼泪。
奖奖哭了很久,而且哭得很大声,陆薄川轻轻拍他的背。
到最后,奖奖哭得一抽一抽的,他趴在陆薄川的怀里,陆薄川从来没有看到奖奖哭得这么凶过。
他没有让奖奖不要哭。
奖奖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他紧紧的抱着陆薄川。
奖奖变得很安静,不像以前,委屈了,被伤害到了,想要陆薄川的关心了,就发脾气,离家出走。
而且每次都要弄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直到让陆薄川退步为止。
陆薄川等奖奖稍微平复一点了,他问奖奖:“是不是很难受?”
奖奖也没有出声。
陆薄川道:“奖奖,说话。”
奖奖抖了一下。
陆薄川问:“是因为妈妈吗?”
奖奖鼻子里塞着鼻涕,鼻音很重,说:“我不要麻麻。”
是很生气又很硬气的样子。
陆薄川一僵,将他放在床上,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奖奖面对面。
奖奖鼓着嘴巴,偏过了脑袋,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