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月王到底去了哪里?”
太子府内,宋清清伴着晌午骄阳而至,因出宫匆忙急切,甚至来不及让翠珠去准备步辇或者马车,走到太子府的时候,身上的白纱裙已经有些浸湿。
好不容易来到鲜少光顾的太子府,却没见到月王,反而是看到宋清寒一脸阴森的坐在正厅之内,陪着他坐了片刻的光景,宋清清就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清寒斜睨了一眼打扮精美的宋清清,嘴角扯出讽刺的上挑弧度,说道:“你问本太子?他有手有脚,去哪里本太子会知道吗?”
宋清清微愣,不解的望着宋清寒,继续说道:“皇兄?你没事吧?”
“哼!你认为本太子能有什么事?你穿成这样来找月王,本太子看是你有事才对吧!”宋清寒明显不屑的语气,让宋清清有些难看,毕竟被自己的皇兄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身为女子还是有些难堪的!
宋清清柳眉颦蹙,剜了一眼宋清寒撅着嘴说道:“皇兄,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来这里也是奉了父皇之命的!”
“哈!父皇之命?皇妹啊,你以为本太子傻吗?昨晚上的宫宴中,谁看不出来你对月王有意?你可别告诉本太子,是父皇让你穿成这样的!”
“你…”
想要矢口否认的宋清清,却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凝神沉思片刻后,便不再与宋清寒说话。
她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奔着月王,就算月王不在府中,大不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再不济就算借宿在太子府也未尝不可!
“呵呵!皇妹,你自己慢慢等吧,本太子还有公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因君莫言的出现导致自己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的宋清寒,在眼下只要有事情牵扯到月王,必定会引起他心中的愤恨。
早朝时候,父皇明显对他冷漠的态度,已经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从天而降落入尘土的感觉,绝非他所愿的!
宋清清睨着宋清寒远走的背影,撇撇嘴赌气的扭头继续苦等,而站在其身后的翠珠也适时的安慰道:“公主,别生气了!太子可能是近来心情不好!”
“哼,他心情不好冲着本公主发什么火啊!翠珠,你去问问太子府的下人,月王到底去哪了,本公主要去找他!”
“好!”
*
都邑城
京城都邑中,风土人情相较于其他几国算是比较开放。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百姓穿梭与都邑城之中。
从皇城脚下延伸至远处的京都主干道上,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铺门前宽敞的街道中,也有多名小商小贩吆喝叫卖着。
“爷,宋清然去了往来酒楼!”
走在街上的君莫言,身后跟着飞豹和墨雨,而就在走进一处巷口的时候,墨电渐渐与几人汇合,悄声在君莫言的耳际说了一句。
“嗯!”
正值午膳过后,往来酒楼内一楼大厅之中,正有不少人在茶余饭后闲聊着,而正对着酒楼门扉的是木质台阶。
虽然一楼大堂内宾客并未坐满,但是足足一盏茶时间,二层的楼梯上却是没有一人走上去,只因站在楼梯口的掌柜,将不少想要上楼之人,全部都挡在了楼下。
“哎哎,几位客官,打尖还是品茗?”
门口的小二见到君莫言几人,顿时热情似火的上前招呼着,而抬眸就见这人一袭白发黑衣,不禁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掩盖了表情。
“来壶上好的龙井!”
“好嘞!”
小二将甩动了一下肩膀上的白色抹布,正平伸手臂示意几人走向大堂的时候,扭头却见那带头之人竟是径直走向了楼梯口。
“客官客官!”
招呼几人的小二在身后叫唤着,而负责把手楼梯口的掌柜也同时伸出手臂,谄媚的笑着说道:“客官,您来啦!楼上请楼上请!”
倏然转变了态度的掌柜,让另一边原本引领君莫言几人的小二都看傻了眼,掌柜的是不是傻了,如今在楼上的可是三王爷,他竟然就这样放这几个人上去了?!
漫步走上台阶,除了酒楼伙计之外,大堂中的人也有不少都面带异色的看着掌柜所引领的君莫言等人,不禁响起一阵唏嘘之声:
“那人是谁啊?凭什么他能上去咱们刚才却被挡在楼下?”
“嗨,指不定又是什么大人物呢。不过我看他那白头发怎么觉得好熟悉呢!”
“我靠,那是不是月王啊?就…就是西木那个月王?你们刚才看没看见他脸上有血痣?”
不知谁在人群中爆出一句话后,瞬间整个大堂内悄无声息的仿佛无人之境,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须臾之间,便纷纷低下头品茗或是闲聊,只不过声音和气氛稍有些凝滞。
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后的君莫言几人,随后就被掌柜的带到一个房间之中,而那掌柜的脸上也再无谄媚之笑,入内后便对着君莫言叩首,“属下参见主上!”
“起吧!”
“主上,隔壁就是宋清然和几名宋元大臣在议事!”说着,掌柜的走向包房内墙壁处的摆放着古玩和瓷器的书阁边,悄悄拉动其中一个瓷瓶,墙壁之上就出现一个相当小巧的暗格,毫无声息的动静,急不可查。
瞬时隔壁房间的谈话声,也传入包房内几人的耳中。
“四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一人听声音有些苍老,语气不乏担忧。而后便传来宋清然的声音:“你当真确定父皇知道此事了吗?”
“王爷,还不能确定。但是皇上今日在早朝突然间要查看三年前都邑重修的史料,所以下官怀疑有可能皇上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不然这事情都过了三年,怎会突然在此事查起?”
宋清然冷哼一声,讥讽的说道:“哼!没谱的事情,至于让你们如此害怕吗?当年做的那般隐秘,若是能被发现,又怎么会等到三年后才开始调查!”
“可是王爷,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如下官等人再与丞相大人商议一下?况且若是真的有事,也可今早打算,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另外一人开口建议着,小心翼翼的语气和态度,透露出对宋清然的恭敬和一丝惧怕。
“无能!这事母后根本不知情,况且谁能知道三年前本王动用了款项,一切的证据早已经毁灭,你们现在又在怕什么?”
宋清然压低声音喝斥了一句,显然对此人的建议十分不认同,语气也泛着怒意。
“这…王爷,下官也是怕事情败露,连累了王爷!”
“连累本王?应该是你们害怕被牵连吧!当年挪用都邑重造的款项,你们也都分到不少好处,如今知道怕了?本王最后说一次,此事不许再提,父皇那边若是有人调查,你们一口咬定不知情即可!”
“是是是,下官等定然遵从王爷的指令!”
衣袂沙沙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响起,而宋清然也开口说道:“户部尚书,你身在皇宫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当初款项是从你户部直接发放的,若是出了事,第一个就是你!”
“下官不会忘的,王爷请放心!”
“本王先回去了,近段时间没事的话,就不要找本王了!”
“是!恭送王爷!”
门扉作响,最后在短暂的静默之后,隔壁的房间内传来那户部尚书的叹息声:“哎,老夫当初真是被蒙蔽了心,才会做出这些祸患无穷的事啊!”
“尚书大人,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三王爷身后有丞相和皇后做依仗,咱们不过都是臣子,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是啊!最近下官一直感觉夜不成寐无法安寝,只求不要是事迹败露就好。”
愁云密布的包房内,再一次传来哀怨叹息声,而几人却不知所谈论的事,早已经被隔壁之人听在耳中。
片刻,再次稍显清晰而听起来年岁不大的人小声说道:“几位大人,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十分蹊跷吗?”
“怎么说?”
“大人,你们想啊,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三年前的事基本上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可怎么会突然皇上就要开始调查呢?若不是有人对皇上说了什么,我想皇上日理万机,定然没时间去考虑三年前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
“几位大人,现在朝堂之中,最受皇宠的和最被皇上所信任的人,各位不会猜不到吧?!”
那男子说完话之后,包房内的几名朝臣都互相看了看彼此,随后有人刻意压低声音,极其小声的说道:“难道你说的是…太子?可他没道理这样做啊?”
“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忘了嘛,那让人忌惮的西木月王,来宋元之后,可是直接入住了太子府,这说明什么?很明显那月王就是太子请来的人啊,你们说太子在有了月王撑腰之后,再加以给皇上吹耳边风,那首当其冲被其算计的,不正是二王爷和三王爷吗?”
“嘶--原来如此啊!好一招掩人耳目的歼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