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甫一走进,林宣就明显察觉到府内不同以往的气氛,平日里这些下人见到她都面色正常毫无礼貌,但此刻漫步在王府内的林宣,眼看着所有途经的下人遇到她就神色莫名且不远处还有人指指点点,直觉有什么事发生。
带着一头雾水,林宣站在西苑门口时,看着门前空地上,被打的浑身浴血的巧柔和满院的侍卫,以及那坐在门外太师椅上的风夜行时候,一切明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风夜行双腿叉开,靠坐在椅中,手中端着茶杯轻饮一口,表情带着邪佞的笑上下打量着林宣。
地上的巧柔,在听到风夜行的话时候,立刻蠕动着身子,在地上尽全力的扭头想要看林宣,那红肿的双手骨节,和身上被抽的碎裂的衣裳,都让林宣心底生疼起无与伦比的愤怒,三两步就蹲在巧柔身前,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巧柔,你怎么样?”
“小。。。小姐,你。。。你没事。。。就好!”
话闭,巧柔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头也‘咚’的一声磕在地上,双眼紧闭。
林宣银牙紧咬,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放在巧柔的鼻翼间,当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时,终是放了心。
随即,猛地起身,裙摆也随之左右摆动,“为什么?”
林宣睨着惬意的风夜行,她穿越而来不过才三天的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有些不想忍了。
风夜行掸了掸搭在腿上的衣袂,手中的茶杯也随后交给身后所立的侍卫,慢慢站起身,带着帝王般睥睨的神色来到林宣身前,微微倾身,道:“为什么?本王的王妃,你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说吧,你昨夜去了哪里?”
林宣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只因如此仰视别人,不是她的作风,嘴角讪笑:“王爷为何突然在昨夜想起了本王妃?本王妃去了哪里,或者是生是死,王爷真的会关心吗?”
‘啪’的一声,在林宣话音刚落,风夜行铁掌毫不留情的挥出,顿时让林宣柔嫩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猩红的五指掌印。
“王妃?就凭你?本王想给你,你就是王妃。本王不想给,那你连小妾都不如!怎么,用计将本王的两个女人都陷害之后,你又去了哪里?给本王说!”
风夜行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那瞬间爆棚的怒气也迎面冲击在林宣身上。
脸被风夜行大力的巴掌打的偏向了一边,耳朵里面嗡嗡声不断,林宣面无表情的慢慢回头,伸手将脸上的发丝拂去,就在风夜行等着她解释的时候--
‘啪啪’!
林宣带着倨傲凌人的态度,在风夜行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素手飞扬,左右两边分别回送给他两个巴掌,神色淡漠,表情冷凝,凤眸寒霜的一字一顿:“风夜行,打了女人,你很得意?”
风夜行片刻的怔愣,随后滔天怒火直冲九霄,他是北岳国的少年战神,带兵无数,身边美人姬妾环绕,就连父皇母后对他都是有求必应,何曾被一个女人掌掴?
一时间,整个后院内,风声鹤唳。排列整齐的侍卫心惊胆战的看着林宣,他们死都不会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人敢挑衅二王爷的底线,而且对方还是刚下嫁而来的王妃。
带着狂怒的风夜行,戾气散体而出,随后狠狠的出手捏住了林宣的下颚,声音如二月寒风:“林宣,你好样的!”
然,话落,风夜行左手快速的抬起,五指平伸带着强大的劲力眨眼间就对着林宣的额头拍去。而那掌风直将林宣的衣衫吹的飘飞,发丝在也身后缠绕。
躲不过了吗?自己的下颚被风夜行的大力捏的几乎骨裂,而由此被制住行动的林宣却只能眼看着那铁掌打向自己,这就是令现代人惊诧和向往的武功,而她在这般情况下,却什么也做不了。
“爷,皇上急召!”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在为林宣这个刚刚当了三天的王妃默哀时候,西苑的圆拱门处却跑进了一人,表情肃穆带着焦急。
而他的话,也成功让风夜行的铁掌停在距离林宣额头一厘米处。看着拱门处的人,风夜行敛下眼睑,“本王这就去!”
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父皇从没如此着急的召见他,但此时风夜行仍旧有一分庆幸。
阴鸷的看着淡然的林宣,这个女人还有用处,要不是狂鸣的出现,恐怕他刚刚已经怒火攻心之下将她碎尸万段,但留她一命,却不代表他会如此就放过她。
“你的账,本王会慢慢与你算!”风夜行用力捏了一下林宣的下颚,随后大力道的将之甩开,阔步离去。
眨眼间,原本人满为患的院落顿时变得萧条无比,林宣拉着衣摆缓缓从地上起身,下颚传来锥心的疼也让她微微皱眉。
“你不是很厉害吗?当今天下,也唯有你一个女人,胆敢掌掴北岳的二王爷了!”突然传来的嘲讽话语,让林宣侧目,见到来人随即收回视线。
林宣睨着看好戏的林风,指了指地上的巧柔说道:“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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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已经给巧柔看过大夫并安置妥当后,林宣与林风同坐在椅子上,无人开口静谧一片。
林风打量着平淡的林宣,对于刚刚他躲在暗处看到的一切,还是有些惊讶的,他这个二妹,何时变得如此大胆?性子也是如此安静了?
“你来,是为了看热闹?”林宣率先打破沉默。
林风回道:“我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看你们夫妻俩打情骂俏。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你应该会去皇宫参加晚宴,记得打扮漂亮一些,将这个也带上!”
看着手中被林风抛过来的小小纸包,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某种药粉,“这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将这里面的东西,放到酒杯里,给一个人喝下即可!”林风边说边起身,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不再久留。
“谁?”林宣眼底嘲讽闪过,面色却如常。
林风转身离去,却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中:“昨夜救你的人!”
恢弘气魄的皇宫太和殿座无虚席,一切果真如同林风所言,此时的林宣正坐在所属二王妃的位置上,凝着对面畅谈有加的大臣,心绪迷惘。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林贵妃驾到!”随着小太监高扬着长调,太和殿巍峨的殿门口,走进三人。
为首的一身明黄,自然就是北岳国的皇帝风亭,而他身侧分别跟着两个雍容华贵之女子,一人身着大红色凤袍威仪高贵,正是北岳国的皇后白烟;另一人则身着粉色华贵宫装,脸上始终带着淡然的笑意,能够与皇后同样待遇出席如此庄重的宴会,后宫之中唯有林静芷贵妃有此殊荣。而她正是林宣的姑姑,林鸣鹤的亲妹妹。
众人朝拜!
风亭坐上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上,袖袍云动,中气十足的说道:“众卿平身!”而皇后与林贵妃也同时落座与龙椅两侧的凤椅上,皇帝皇后加之贵妃,如此重要的人物全数到齐,所为何人?
林宣始终低着头,再次落座之后,却根本无心顾及此宴会,轻轻捏了一下藏于袖中的药包,今夜出现之人,会是林风所说的君莫言吗?
自然,这般重要的场合,身为北岳国的将军林鸣鹤自然也有出席,早在宴会开始之前,那老谋深算的眸子就不知给林宣使了多少眼色。
“有请西木国月王爷!”
话落,待所有人都报以注目礼看着殿门的时候,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着实让林宣捏紧了手掌,果然是他?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轮椅上风华绝代的男子露面之后,只听太和殿内一片抽气声,伴随着不少大臣相互交头接耳。
“原来西木月王真的是个残废?”
“是啊,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当真可惜了!”
轮椅上的男子,身后跟着礼仪队,看似带着不少礼物,缓缓停在殿中央,温润柔和的嗓音继而响起:“莫言参见皇上!”
虽说参见,但由于坐在轮椅之上,行礼之事也不过是点头即止,而他身后所跟随的林宣见过的墨风等人,则皆是单膝跪地,敬意十足。
“呵呵,月王远道而来,朕招待不周,还请月王见谅!”月亭表面功夫做的十足。
君莫言微微抬首,血痣在太和殿明黄烛光的照耀下,愈发晶莹剔透,面带浅笑:“皇上太过客气,莫言受宠若惊,这些薄礼都是皇兄赠予皇上的,还请皇上笑纳!”
说着君莫言身后的墨风墨雨两人就将所有礼物呈上,而风亭瞥了一眼过后,笑言:“西木皇帝太过客气,朕与他也有几年未见,有机会朕定当前往西木,一睹西木国风采!”
“莫言谢过皇上赏识!”
待两人寒暄过后,宴会正式开始,而到此时林宣都不明白,这宴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她自己虽然已是风夜行的妃子,但还没有进宫觐见过。而如此重要的宴会就这般让她出席,总是令她有些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呵呵,西木皇帝太客气了,朕不过是嫁个公主,还特意安排月王前来代为迎娶,朕这公主有服气了!”
宴会席间,风亭与诸位大臣对着君莫言推杯换盏,几句话之后终于步入正题。
君莫言坐在右边最上首的位置,端着酒杯颔首说道:“皇上严重了。皇兄对此次联姻十分重视,所以才特意派莫言来此迎接公主。”
“那不知月王打算何时动身回国?北岳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若是月王不嫌弃,就在皇宫内小住几日,朕也好派人带月王四处走动走动!”风亭说话间对着身侧的太监暗示一下,随后太监离去。
而君莫言对此则毫无感知般,继续含笑说道:“那莫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主驾到!”
门外,伴随着唱调,一个娉婷绝美的身影缓缓走来,粉色留仙裙缀着流苏,头上飞天髻,身后半数墨发垂荡,绝美的鹅蛋脸,白希透红的肌肤,杏眸含羞,朱唇带怯,一时间大殿内的不少人都屏住呼吸,端看欣赏着。
世人皆知北岳三公主倾国倾城,如今一见,果不其然,非同凡响。
林宣也凝视着风夜宁,这般女子才算是倾国佳人吧,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带着魅惑人心的本事。
“宁儿参见父皇,母后。”风夜宁来到中央,恰好站在君莫言的身前位置,对着上首的皇帝皇后问安。
风亭满意的看着场中众人的反应,同时特别留意君莫言的表情,随即满意的笑言:“宁儿来了。月王,这就是朕的三公主;宁儿,快去见过月王!”
将两人互相介绍认识后,风夜宁带着羞怯微微转身,对着君莫言的位置行礼:“宁儿见过月王!”论身份即便她将来会是君莫言的皇嫂,但此时身在北岳,她还是一国公主,对于君莫言的身份,行礼也无可厚非。
“今后都是自家人,公主无须客气!”
风亭说道:“来,月王。朕敬你一杯,为北岳和西木的关系更进一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整个宴会席间,林宣就像是透明人一般,被人遗忘在角落,而风夜行冷酷的一张脸,一直喝着闷酒,无人知其所想。
而这时,已经落座在君莫言身边的风夜宁却再次开口:“父皇,听说今天二皇嫂也来了,可否引荐给宁儿?”
二皇嫂?那不就是她。
闻言林宣静静抬眸,侧目看着对面的风夜行,不知她如此说有何目的,原本想平静的不引人注意,而她这话,却是让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皇上,光顾着给月王接风洗尘,都忘了咱们的行儿刚刚大婚。”皇后此时终于说了一句话。
风亭也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你看朕这记性。行儿,快带你的王妃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嘭的一下,风夜行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下一刻不等林宣有任何准备,就被他猛地拉起手,走向了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