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瞎想了。”寅肃实在也不明白六兮为什么会突然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实在好笑。可低头看到怀中美人担忧的模样,只好忍住了笑,柔声安慰说,“不要再想这些啦。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尽管让麟儿来替你惩罚我好了。那孩子最近可凶得很。宫里的人都苦不堪言,我都有所耳闻。”
想到麟儿,六兮的脸上这才禁不住绽开些笑来。
而白尚书的处境就没有这么好了。
刚刚从牢狱回府的他一身的火气,身上的官服被撕裂了不说,脸上甚至还多了几道抓印。
老管家见自家主人如此狼狈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老爷,老爷,你这是在哪弄成了这个样子?”
“还能是在哪!”白尚书恼怒地甩了衣袖,破口大骂,“那个胡侍郎当真不是个东西,枉我费心栽培他那么多年,如今他落了难,竟然还想拉我下水?”
老管家一边叫丫鬟们去取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一边上前递茶,“老爷,您先喝口茶,消消火。”
白尚书抬袖便把茶杯扫落在地:“我喝什么茶!皇上都盯上门来了,我还喝茶?”
老管家毕竟跟他多年,也算嗅觉敏锐,早就探听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委。见自家老爷如此勃然大怒,恐怕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松。于是他上前一步,试探着出了主意:“事到如今,老爷您不如......”说着老管家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划了一下。
白尚书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咬了咬牙根,眼中显然已有杀意。
老管家又上前进言说:“小人所言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放着他们二人不管,他们一定会供出老爷您的。即便皇上念及小姐尚在冷宫,不好意思再来为难老爷您。可是,这总归是个把柄。既是把柄落在皇上手里,保不齐哪一天他就突然发难。老爷,这个风险可万万承担不起啊。”
“这还用你说!”白尚书恨恨咬牙,“那个张侍郎我倒是还放心些。毕竟他还有个脑子。可那胡侍郎,脑袋里装的谁知道是什么,当着我的面就敢扑上来咬我。谁知道我走了以后,他会不会把该说的不该说都捅去刑部?”
白尚书这句话似是在发泄胸中憋闷,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张侍郎和胡侍郎也算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不但要切,还要自己动手却切,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罢了罢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官位再说。
白尚书闭上眼,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往身后挥挥手。
老管家立刻心领神会,缓缓退了出去。
不久,白尚书与寅肃共同期待的消息很快传来。胡侍郎与那张侍郎“畏罪自杀”,双双在牢里用囚服自缢了。
然而,紧随着这个消息奔来的还有一件令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事情——白尚书的女儿,白柔儿也在同一天,在冷宫之中用三尺白绫自缢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