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六兮咬了咬唇,她知顾南封是担心自己。可麟儿现在怎么样了,她一点也不知道,这让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忍受得了。
“你刚虎口逃生,可是那个人可有来寻你[可有来寻你]?”
顾南封接过女人手中摇着的蒲扇,自己扇动着,语气没听出太大的动然。
但眼神却是冰冷的很。
那个人……
无需说名字,甄六兮便一瞬就想到了。
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颚,满腹的苦涩,她垂了眼眸,辩解道:“我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想要去见麟儿,如今我只剩下他一个孩儿了,我不放心他。”
摇扇子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顾南封听出女人语句中掩饰的悲伤。
她肚子的那个孩子,她虽不说,但自己知她是一人强撑着,明明心中万分悲痛……
可,他不想要让女人再受伤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
“你别想了,我不会同意你回去的。”
语气坚决,让甄六兮听来一愣。她细白的手紧紧收抓着自己裙上的布料,也遂咬牙放了狠话,“为何要你同意?麟儿是我的孩子,与你并无关系,我这份心境你自然不懂。”
说完这句话,她便用力的抚了袖子,转身走向了床畔。
面对着墙。
紧紧的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轻易流出来。
她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有多狠,顾南封对她的心意她也不会不知道。
可是她不行也不能。
只能用这种言语上的凌迟和刀刃,将两个人的关系割磨。
眼神垂地,顾南封睫毛轻轻颤了一颤,可拿着蒲扇手柄的股指却已经泛白。
神医在两人谈话时一直鼻眼观心,并未插话,
眼下见着顾南封那种番神色,轻轻扬了扬眉头,踱步走了过来。
点了点男人的肩头,他放轻了声音,“随我出来一趟。”
两人关上屋子的门,坐在门口摆放的两张藤椅上。
一旁的木桌上用小火烧着茶,白气滚滚冒出,不消一会,便云散。
“你可知我为什么叫你出来?”
“为刚才我与她所谈之事?”顾南封脸上瞧不出来有多么意外,似乎早有预料,“这件事情我是为了她好,神医也不必再劝。”
从火上提起茶壶,倒入青瓷杯中,他勾了勾唇。
“谁说我是要劝你呀?我只是提醒你一件事,一个人的身体或许能囚禁,但思想却是万万不能的。”
他扫眼看见顾南封面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也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那位姑娘要的很简单,自由。只是现如今她的爱比那些更重要。”
神医略略一沉凝,继续说:“你们一路过来恐不容易,是有仇敌吧?若是,真正想要保护这位姑娘,不如就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虚着小气将茶杯中漂浮的茶叶吹开。
顾南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清苦的茶水,那些难解的绪意,因为这句话渐渐有了线头,可解开的趋势。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将茶杯放在桌面上,顾南封指尖点在木桌面,轻轻敲点的响声,透露出他此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