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这冰凉的声音,无情的仿佛来自地狱。六兮的心犹如被碾压而过那般疼痛,他们之间竟变成这样,竟变成这样,夕日的所有恩爱,不过是浮云。
她之于他不过如此,这一刻,不过是历史重演。
他曾说他爱她,可这爱是在他认同而安全的范围之内,他会爱她,宠她,但一旦与他的万里江山比,她不过命如蝼蚁,随时可以抛弃。
这个男人一直这样清醒着,他会对她动情,却绝对不会沉于情。
六兮迎着他询问的目光,苦笑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话音一落,寅肃眼眸一紧,厉声道
“来人,把兮妃娘娘拿下,悬挂于城门之上。”
他的眼神冷的,那武将已心惊胆战,绑了六兮朝城门而去。六兮任由他们摆布,不争辩,不抗争,一语不发,双目由始至终,定定看着寅肃,似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而寅肃却决然的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一眼。
当她被那武将悬挂于城门之上时,凄凉的夜风吹的她浑身发冷,心中悲凉,万念俱灰。
对,绝望而万念俱灰。与多年前,她在六池宫内失了孩子,赤脚跑到悬崖边上,纵身往下跳时,一样的绝望,甚至比那时还绝望数倍。
因这一次,她的命悬着另外一个人的命。寅肃之所以这么做,甚至把她悬挂于城门这样显眼的位置之上,不过是拿她当了诱饵,想把玄也烈引出来。不过是置她的生死于不顾,想要引玄也烈现身,自投罗网而已。
他对她竟可以做到这样的狠,这样的绝。
她厉声大笑,笑容回荡在这天际之间,尤其的渗人,而她的身体飘摇在这茫茫大地之上,因悬挂这,所有的眼泪都是从眼角迸发而出,悬空低落在地。
她此时的样子一定恐怖极了,像一个十足的疯子。她知道也烈会来救她,冒着再大的生命危险,他也会来救她。正是因为也烈的有情,反而衬出了寅肃的绝情,而她却爱着这样绝情的男人。她像个失心疯,狂笑不止,泪流不止。笑自己的愚昧,悲自己的生命。
她悬挂于城楼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她觉得像是过了足足一个世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丑时打更刚过,周边隐匿的部队已悄然发生了阵地的转变,而不知淹没在哪里的部队,开始朝城楼上的六兮射箭。
顿时,箭如雨下,全都飞也般的射到她的身侧,但都巧妙的避开了她。
她知道,这是寅肃下的令,他不会让她死,但却把她陷入这样凶险的位置,最后逼着也烈现身。
她不再笑,也不再哭,只是冷静的看着那箭如雨一般设在她的周边。万事万物在她的眼前,耳边,都是静止的。
她依然定定看着远处的寅肃,一直就那么看着,或许,这是她最后一眼再看他。他们之间经过这一晚,已不再可能。
虽然隔着这么远,当寅肃终于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六兮,终于与她的眼神对上,看到她绝望的,死灰般的神情,蓦地,想起了六年前,在悬崖边上,他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跳崖,而她笑容惨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