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生道:“正因为楼家世代为医,逢战乱时,军队士-兵们才最需要医者。”
楼千吟道:“所以楼先生劝我带着楼家回去,是给沧海国送医者了?”
楼先生道:“家zhu有所误会,这只是微不足道之一。最zhu要的,还是沧海国如今楼家式微,极需要家zhu这一脉zhu持大局啊!”
楼千吟道:“楼先生以为我应该拿什么去zhu持大局?仅因我是楼家嫡系之后,沧海国那群雄割据就能服我了?浔阳楼家一去,沧海国的战-争就结束了?”
楼先生动了动口,欲言又止。
楼千吟又道:“我若这时候带着楼家上下跟着楼先生一起回去,这不是带他们重返故土,而是带他们远赴战火,重新再经历一次离乱。
“当年沧海国楼家宗室发生纷争,我父祖一脉被迫远迁,此后便与沧海国的一切再无干系,否则数十年何以未曾一次归去过,甚至不与后人说起过。”
最后楼千吟道:“战-争残酷,早前这里也不是没有过,得死多少人才能换来如今的安宁。我楼家不享什么千秋万代的荣光,也不参与你们的战-争。”
楼先生沉默许久,道:“我想,家zhu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本意绝非是想让楼家人涉入到战-争中去。”
他叹息一声,又道:“苍海国四分五裂,皇室已无力掌控大局,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角逐争夺了,一旦战火纷飞,将来有多少人死于战乱,我岂会不知。
“我身为楼家人,自是想楼家长存于世,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家zhu无需将所有人都牵涉其中,我之所以提及此事,只是因为当下乱世之际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号令之人啊。”
楼千吟面色平淡地问:“我就能掌控么?我用什么去号令?”
楼先生道:“楼家虽都是医者而无兵,但家zhu也是一方侯爷,再者,听闻家zhu与这国皇上交情深厚,曾随皇上征战四方情同手足;此前在京都时家zhu为助皇上解瘟疫更是心力交瘁,有目共睹。”
楼千吟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
楼先生顿了顿,又道:“倘若家zhu能出面zhu持大局,此国皇上必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楼千吟前后听了这么多,原来这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目的。
楼千吟道:“今晚楼先生收拾一下,明日我便派人送先生至码头登船而返。”
楼千吟态度明了且强硬,最终楼先生心知多说无益,只好无尽惆怅地叹息一声。
随后楼千吟起身走出正厅,在门口顿了顿又道:“此次瘟疫,确实得楼先生助益良多。如楼先生所言,沧海国此刻纷乱四起,楼先生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的药材?要知道备战时药材和粮草一样紧缺。”
楼先生道:“楼家数百年基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药材还是能第一时间筹集的。何况既是你们有难,派人去沧海国求助,同是楼家子孙,我等又岂有不助之理。”
楼千吟点点头,道:“楼先生大义,我铭记于心。只是别的我爱莫能助,我唯一能许诺的,便是来日沧海国需要药材之类的,我浔阳这边可尽力襄助。”
楼先生道:“说到底,家zhu还是不愿意助沧海国楼家平定四方。”
楼千吟也不客气,明言道:“我确实不愿蹚这趟浑水。原本我楼家求助在先,我们也应该礼尚往来互帮互助,但仅限于我楼家能做到的情况下。”
楼先生道:“话已至此,我若再强求的话,也就不识趣了。”
随后楼千吟便踏出门口先行离去。
众长老们也不禁叹息。
他们是很想回去,但又不得不承认,楼千吟身为家zhu有他的考虑,他必须得保证楼家上下的利益。
所以长老们最终也没有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