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川下楼的时候,看到夏清和坐在沙发上,两家定的婚期,是在五月一日,而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
夏清和再是大度,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看到陆薄川和宋绾在一起还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她也不大度。
没有哪个女人,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表现得大度。
“薄川,我最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你都没有接,是因为和绾绾在一起吗?”
陆薄川心中郁积沉闷,宋绾现在精神状态堪忧,他没办法让她一个人开车走。
“嗯。”陆薄川淡淡应道。
夏清和苦涩的笑了笑,他在她面前是从来无需假装的,只有在宋绾面前,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伏。
这几年,他对宋绾的恨意太深,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把宋绾留在身边,到底是真的想折磨死她用以解恨,还是放不下。
但这种时候,夏清和也不想和陆薄川闹,不管陆薄川对宋绾是恨还是放不下,陆薄川对宋绾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经过四年的沉淀,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夏清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改变。
现在当务之急,是她和陆薄川的婚礼。
“薄川,我们的请帖,是不是应该要发出去了?”夏清和声音清雅:“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很多细节,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陆薄川站在窗边,目光看向别墅院子里宋绾离开的地方,他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烟雾盖住他深幽的看不出情绪的眼。
良久,陆薄川道:“清和,和我结婚,未必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夏清和脸色惨白下来,这下子她是真的心慌了,她知道她和陆薄川的这场婚姻,全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就像是陆薄川用宋绾的歉疚绑着宋绾一样,夏清和也同样是拿着她曾经对陆薄川的恩情而绑架着陆薄川。
当年若不是夏清和,陆宏业和陆璟言连墓地都买不起。
所以这些年,陆薄川就算不爱她,却也对她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就是因为这样,后来宋绾出狱后,陆薄川即便知道夏清和背着他,对宋绾背地里做了些刺激宋绾的事情,陆薄川也不曾真正的去怪罪她。
而这么几年来,她陪在陆薄川身边,早已经把心都赔了进去,她已经覆水难收。
陆薄川这会儿说出这样的话,对夏清和来说,打击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夏清和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无意识收紧了手指:“薄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把宏昌市那块地的录音寄给公司?我已经知道错了呀,而且绾绾她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后来那块地,不也同样是她在做吗?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去害绾绾,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是吗?清和,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陆薄川的声音有些冷酷无情的凉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情绪:“当初宋显章的那份资料,是你给绾绾的吧?”
夏清和浑身都冰冷了下来,她又有些恍惚,陆薄川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她以前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以前是活得很谨小微慎的,后来被认回去,才觉得扬眉吐气了一点。
夏建勋告诉她,她是真正的公主,公主是可以有傲气的资本的,她不用去讨好迎合谁,她是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的。
她当时听到这个话,第一个想法便是,像宋绾那样吗?
所以这些年,她很多习惯,都在无意识朝着宋绾靠近,陆薄川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学着宋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