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长安次日下朝,去了太子东宫书房,发现太子眉宇之间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消沉。
烈长安自从昨夜跟故里和解之后,对太子也没有以前那般心情复杂,或许放下,便是对自己最好的救赎了。
“殿下。”
烈长安临告退之前,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了句,“你可还好?”
太子勉强一笑,“没事,就和虞漾闹了点小矛盾而已。”
他越发轻描淡写,却让烈长安心里反而不踏实起来。
得知虞漾的真实身份之后,烈长安对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许多无奈和心酸。
所以,就在昨夜,烈长安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时,就在想是不是他放弃复仇复国,谁都不会因此葬送这辈子的幸福。
他和故里。
太子和虞漾。
裴松和茉莉。
“对了。”
太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眼看向他说道,“一直驻守边关的肖将军也到了年纪,前些时日他上书给父皇想告老还乡,父皇已经准了。你看看军营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堪当大任的,派出驻守接替肖将军的位置。”
合适的人选?
烈长安眼中精光一闪,很快沉声道,“微臣确实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谁?”
“就是之前微臣多次褒奖过的魏清衡,他有勇有谋,为人刚烈,能得以重用,堪当大任。”
太子颔首,笑道,“好,你推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那就依你所言。你跟他说一声,即日就要启程边关。”
“是。”
烈长安垂下眼帘,遮住那暗流涌动的情绪。
烈长安告退之后,小季子没多久就躬身进来了。
太子眸色阴暗,冷声道,“查清楚了吗?”
小季子低头毕恭毕敬禀报道,“殿下,奴才去盘问了当日驾着马车随虞良娣一起出城的车夫。他说当日出了城之后,没多远就突然犯困的不行,随后倒头过去便不醒人事,待睁眼醒来的时候,虞良娣就坐在马车里,也像是睡了过去,他没多想,以为虞良娣是累了,见天色晚了,就驾马车回宫了。直到到了宫门口,发现虞良娣怎么叫都叫不醒,才发现虞良娣是晕了过去。”
小季子说完,瞧见太子脸色越发晦暗不明,心中忐忑不安,只猜测地说道,“殿下,依奴才看,这似乎事有蹊跷。会不会是虞良娣被人下了毒手,才会被人强行灌了打胎药……”
“不论她是不是被人下毒手,这事情都不简单。”
太子冷眸微眯,深邃的眼底是怒火与恨意交织。
“以她的身手,很难有人能够趁其不备对她下这种毒手。除非是她非常信任的人,让她放松警惕,才能够得逞。”
除非她是心甘情愿喝下的,否则以虞漾的身手,能够强行灌下她喝下打胎药,几乎不可能。
另外,就只剩下刚才的可能性。
她是被信任的人下了毒手。
可她说她无父无母,普天之下,谁能够让她这般信任,放松警惕到这种程度?
而且,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王言兮也是无意得知的。
谁又能够这么快知晓她怀了身孕,并且非要置这个孩子于死地呢?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虞漾的身世与来历,只因为爱她,所以不论她是什么人,都能欣然接受,以致于他一直忽视了这一点。
可现在看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虞漾这次绝口不辩解半句,甚至之前对烈长安的百般维护与忠诚,似乎都很难以解释。
“虞漾出城当日,烈长安在干什么?”
太子忽然问道。
小季子赶紧回禀,“长安将军当日就在军营中,奴才特地派人去军中打探了一番,他们都说长安将军一整日都在军营操练士兵。而且守城的侍卫,也没有见长安将军出过城。”
太子听到这话,眼中泛起危险的光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