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足矣。
祖母转身回了南苑。
烈长安还站在原地凝望着二人的方向,不论他怎么不愿听见祖母所说的话,却也不得不承认,祖母说的确实是事实。
故里最近的心情很低落,烈长安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门外,都能听见她压抑的哭泣声。
他知道她很难过无助,可他却没办法做任何事情,只能让自己努力不去靠近她,不再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
可魏清衡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轻而易举让她展露笑颜,笑得如此明媚而无邪。
烈长安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周斯远还存在的时候,充满嫉妒,愤怒,担忧,惶恐,紧张,害怕。
可他更多的还有深深的不安。
因为现在这种局面,不同于周斯远在的时候。
周斯远对故里纠缠不休的时候,他和故里心意相通,彼此信任,可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太多的隔阂和误会,而偏偏还无法解释。m.bg。
故里对他的失望和寒心,会不会给了魏清衡趁虚而入的机会?
更何况,魏清衡不同于周斯远。
周斯远偏执阴暗,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故里。
可魏清衡不同,他阳光正直,果敢英勇,看向故里的眼神正如祖母所说那般,专注而温柔,那是没有任何杂质且纯净的爱。
这样一份纯真的爱,在此刻他这份充满伤害与隔阂的爱面前,显得格外珍贵。
烈长安有些慌了。
他一瞬不瞬盯着站在那里郎才女貌看起来十分登对的二人,密密麻麻的不安涌现心头,连手心里都出了冷汗。
正在这时,故里似乎要回西苑去了。
魏清衡便拱手行礼,侧身偏让她过去。
秋风拂过,卷起庭院里一地枯叶,也吹起故里腰间的手帕飘落在地。
魏清衡下意识张口想要喊住故里,却蓦地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最终收了回来,只捡起了地上的手帕放在鼻尖闻了闻。
淡淡的清香,像是玫瑰的香味。
魏清衡闻了很久,终是舍不得还回去,只紧紧攥在手心里,抬头看向故里走远的方向,情不自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烈长安看到这一幕,滔天的怒火在胸中翻腾,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上去揍他一顿。
就在这时,魏清衡刚好转过身来,四目相视,他手心里攥着的手帕顿时如烫手山芋一般,他下意识往背后藏了起来,可面对烈长安犀利得洞穿一切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很是尴尬和难堪。
烈长安什么话都没说,墨色的黑眸紧紧锁定着魏清衡,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这强大的压迫气息让魏清衡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发起颤来。
魏清衡的视线落在他两侧垂着青筋暴起的手臂上,知道下一秒烈长安很有可能就会控制不住怒气挥拳过来,他没办法躲,也没资格躲。
可烈长安站在魏清衡面前半晌,终是只朝他伸出手来。
魏清衡愣了,一时间脑筋没转过弯来,只傻傻地问,“什……什么?”
烈长安危险地眯起双眸,薄唇紧抿。
魏清衡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背后藏着的手帕递了过去,心中虽然万分不舍,却是别无选择。
她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他没有资格拥有她的东西。
烈长安伸手拿过手帕,抬起凌厉的眼神,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任何事情都在军营里找我,不准再跑到我府上来。”
魏清衡心咯嗒一声,终是默默垂下头,苦涩地应声,“是,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