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烈长安还在竹楼里处理公务。裴松瞧见老大皱起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想起刚才晚膳时分茉莉跟他交代的,试探性地说道,“老大,您还不回屋吗?”烈长安没反应,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手里的折子看。“……”裴松不放弃,再次壮起胆子说道,“您今日都没回屋子里看夫人,也没回屋用晚膳,您就不怕夫人生气?”这话终于有反应了,可烈长安却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薄唇紧抿,冷声说道,“她生气关我什么事?”哟!出息了!裴松还在暗自感叹老大终于有所觉悟不做‘妻管严’了,就听到烈长安又冷不丁地说道,“你给我滚下去睡觉!别在这里看的我心烦!”“……”裴松心想自己哪里又招他惹他了?裴松只能摸着一头雾水的脑袋,下竹楼出西苑回自己屋子里去了。待裴松一走,烈长安盯着手里密密麻麻的折子,仍旧心烦意乱,一个字都看不下,将折子往旁边一扔,起身往外走去。“表哥。”刚站起身,竹楼台阶口就上来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手里提着灯笼,可能因为白天崴了脚,上楼梯时还颇为费劲。烈长安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你来这干什么?”知紫抬头男人对上清冷的眼神,紧攥着灯笼的手柄,有些紧张不安地说道,“我……”烈长安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没什么耐性听她继续说下去,只冷漠地说道,“回屋去,以后不准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这句话,他漆黑摄人的眼眸直视着她,带着压迫性的气息,等待着她让路。因为这竹楼的台阶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烈长安若想下去,必须得让知紫先走才行。知紫就是大晚上睡不着,想起早上他避而远之的冷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难受的不行,便起身打着灯笼鬼使神差走进了西苑,见竹楼里还有烛光闪烁,惊喜地发现他还没有回屋子里,才想着上来看一眼。可没想到,他对她真的丝毫不会怜香惜玉,清冷孤傲,疏远淡漠。知紫有些委屈地低头,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中,只能撑着崴伤的脚转身艰难地下台阶。竹楼的台阶本就陡峭,知紫刚才爬上来已经用尽不少的力气,这会下去更加费力,两边又没有任何可以搀扶的东西,知紫没下几个台阶,突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狗叫,她吓了一跳,往下面一看,只见旺财正站在底下龇牙咧嘴,冲她凶狠地汪汪叫唤。知紫脸一白,被吓得不轻,腿一软,手下灯笼都掉了,整个身子径直往前载去。烈长安是真的想视而不见的,可从这竹楼摔下去,基本说是非死即残的下场,看在叶爷爷和祖母的身上,终是没有选择袖手旁观,施展轻功在半空中将她拦腰抱起,飘飘然轻松落地。落地的一瞬间,烈长安就松开了手。“表哥……”可知紫的声音还因受到惊吓而发颤,甚至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烈长安猛然将她推开,厌恶地说道,“以后别在我面前再玩什么投怀送抱的把戏!”知紫眼眶微红,抬起头咬唇道,“表哥,我没有,我是……”知紫难过极了,只哽咽着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表哥,我从小就觉得你就是我的星星,只要抬头仰望看到你,我就会无比心安……我……”“叶知紫。”烈长安眸色森然,薄唇紧抿,冷漠而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漫长的余生中,你还会找到别的星星,可我只心动一个月亮。”说完这句话,烈长安就转身离开了。叶知紫怔住,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泪水终是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