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
故里扬起明媚的笑脸,真诚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在祖母身边尽孝,替你好好照顾祖母。”
烈长安闻言失笑起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而无奈地道,“你就是个一天天不让人省心的,还照顾祖母,祖母照顾你还差不多。”
故里撅了噘嘴很是不服气,她哪有那么不乖?
烈长安笑着看向祖母,正要说什么,忽然神色僵住,只见祖母正紧紧盯着故里,那双浑浊凌厉的眸子,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随时等着偷袭的毒蛇,趁其不备就能吐着信子神不知鬼不觉要了你的命。
烈长安那种一直强压住的疑心和不安再次浮出心头,他心底打起了小鼓,丝丝渗人的寒意从脚底传到四肢百骸。
烈长安真的不想将祖母想象成那种不堪的人,所以虽然他有百般怀疑,也从未真正质问过祖母,因为心底实在不愿去相信自己最敬重的祖母会使出一些阴谋诡计去对待他深爱的女子。
可祖母刚才的眼神实在太恶毒,隐约透着怨恨和不甘,像是只等着一个绝佳的机会将故里铲除,便能万事大吉,心安理得。
烈长安被自己的猜测吓到,随即一阵不寒而栗,下意识攥紧了故里的手。
“痛……”
故里皱着小脸,痛呼出声。
烈长安如梦初醒,赶紧松开故里的手,祖母也反应过来,忙恢复如常,心里暗想自己大意了,也不知道长安刚才有没有看出端倪。
实在是看着故里那张与蔚天照有几分相似的脸,想着她骨子里流着的是蔚天照那个谋权篡位罪大恶极的狗贼的血,祖母便无法克制恨意如潮,只想立即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永绝后患,免得长安越陷越深,为她影响了复国大业。
烈长安那一手攥下去有点重,故里细如白藕的手腕立马勒出一道红痕,烈长安心疼自责不已,连忙让茉莉拿来玉肤露替她敷上。
祖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果真是在温室里长大娇滴滴的公主,即使没有这血海深仇,这种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也不配坐上那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位置。
烈长安当晚依祖母所言,没有去向她辞行,而是去了书房静坐了许久。
烈长安回想起白天祖母盯着故里的那个恶毒的眼神,仍旧觉得心有余悸,一股没由来的恐慌与不安萦绕在心头久久驱之不散。
烈长安又回想起库房里不翼而飞的三十万两白银,现在仍旧下落不明,不了了之。
烈长安之前就怀疑此事跟祖母有关,现下仍旧觉得祖母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因为一旦东窗事发只会连累到他,祖母不可能会想陷他于那样四面楚歌的境地。
除非,祖母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难不成,祖母是料定故里会出手替他解围,还是祖母一早就想好要将裴松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烈长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回想起祖母之前对裴松种种强制性的举措,关押柴房,没有任何证据就直接定罪,几乎完全就是将裴松往绝路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