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奶奶安。”
嫤安缓缓走进,微微欠身行礼,声音轻柔又比平时嘶哑了几分,像是哭得狠了,又像是带着满腹心事。
太后摆了摆手,不愿拐弯抹角,“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嫤安在心中酝酿好情绪,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皇奶奶,嫤安斗胆,今日跟皇奶奶坦言,嫤安其实心中一直心有所属,那便是年少有为的长安将军,所以之前才会屡次婉拒皇奶奶的好意。今日特请皇奶奶为嫤安做主,为嫤安和长安将军求父皇赐婚。”
此话一口气说完,嫤安便跪拜在地上,身子绷的僵直,屏息以待,只等着太后的反应。
其实嫤安之所以如此紧张,也是因为对求太后答应一事心中没什么底气,毕竟皇上能知晓她此刻若是前来请旨赐婚,便是刻意想逃避可能会被推出去和亲一事,那就是故意陷故里于万劫不复之地,必然勃然大怒。
同样的,太后也会有此反应,毕竟太后对故里的疼爱压根就不比皇上少。
所以,嫤安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跪拜在地已经大气都不敢喘,手心里全是冷汗。
所幸,太后倒是并没有因此发怒,反而只是很平静地反问,“长安将军?你心有所属之人是长安将军?”好吧
“是。”
嫤安见太后并没有动怒之兆,心中松了口气,才敢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再次硬着头皮说道,“嫤安其实一直跟长安将军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但只因长安将军公务繁忙,嫤安不愿以此早早束缚,便从未提过嫁娶之事。”
其实嫤安本想说‘只因长安将军如此年轻便战功赫赫,前途无量,乃是难得万里挑一的男子,嫤安自觉配不上,便不敢主动开口嫁娶之事’,可话到嘴边,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咽了回去,换成了这番说辞。
无论如何,她哪怕再不受宠,也是皇室血脉,堂堂公主,若是说出这样自贬身价的话,便是失了皇家尊严,恐怕还没说完,太后反而怒了起来。
嫤安思及此,便半真半假,又字字斟酌道,“如今实在是逼不得已,嫤安知晓嫤安此举是大逆不道,如今突厥可汗以百姓安危国家存亡相要挟,迫使皇妹远嫁突厥去和亲。嫤安却不想办法替父皇和皇奶奶分忧解难,而只顾念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此举是不顾国家安危在前,不顾手足之情在后,恐会让皇奶奶和父皇寒心。但是,嫤安今日是抱着必死之心来求见皇奶奶的,嫤安实在心慕长安将军已久,此生已决意非长安将军不嫁,还请皇奶奶成全。”
说完,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几乎是声泪俱下,呕心沥血。
嫤安也是想着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来的缘由,不如直接坦白,或许反其道而行之,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太后依旧没有动怒,只是疑虑颇深,带了点探究地问,“你说,你跟长安将军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