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长安这次没有直接回书房,进了西苑之后就去了主屋。
故里刚用完晚膳,正坐在桌边喝茶,抬眼见烈长安走了进来,面色平静,心如止水。
烈长安踏进屋子,很奇怪的,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偏偏在踏进这个屋子,与她面对面相视一眼之后,他烦乱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
是知紫的婢女。
手中端着新鲜的鸽子汤,毕恭毕敬地说道,“将军,知紫小姐亲手剁了鸽子汤,特地送过来给您品尝。”
烈长安的脸色顿时一沉,不耐地说道,“拿回去。”
“这……”
婢女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烈长安阴沉的脸色,终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颤颤巍巍端着鸽子汤又回去了。
故里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这知紫真当她是死了,都明目张胆将东西送到西苑来了?..
可心底又忍不住泛酸。
故里只能硬生生压下那翻腾的醋味,佯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烈长安走到故里面前,将从魏清衡手里要回来的手帕放在了桌子上,低声说道,“以后离魏清衡远一点。”
这霸道专横的语气跟他以前要求她离周斯远远一点时如出一辙。
可故里以前会乖乖听他的话,现在却是不尽然了。
故里放下茶杯,轻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离他远一点?他又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非得要他做出伤害你的事,你才能离他远一点?”
烈长安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无名火从心头起。
“那不然呢?”
故里抬起眼帘,姿态高傲,“就凭你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就得失去这么个能让我信任的朋友?”
他的话无关紧要?
魏清衡已经是她能够信任的朋友了?
烈长安听得火冒三丈,心中醋海翻腾,那些压抑的不安和害怕都涌了上来,只咬牙道,“还朋友?还信任?你们才见几面?你对他的印象就这么好?”
“当然。”
故里莞尔一笑,“魏清衡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表里如一,不像某人,说一套做一套,让人恶心。”
烈长安当然知道她含沙射影说的是谁,特别是听她将魏清衡和他相比较,如此高下立判,顿时脸色铁青,气得不轻。
“我说一套做一套?”
烈长安发现她总有左右他情绪的本事,这种污蔑之词安在他头上,他真想问个清楚。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一套做一套了?”
故里冷笑起来,眼神不屑,“你自己心里清楚。”
烈长安气结。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激化的矛盾,他的态度转变,祖母对她所做的事情,他不曾为她讨还公道,包括知紫总是若有似无横插在他们中间。
这都是他的罪名。
尽管他这些时日有百般煎熬,双重的矛盾与挣扎,无人理解的痛苦,可她不知情,站在她的立场上来说,他确实给她带来了太多伤害。
可就算这样,烈长安也不允许,她将魏清衡与他放在一起相之比较,更不允许在她的心目中,魏清衡比他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