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只做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他只要许给她太子妃之位,她便会竭尽所能配合好他,替他分忧解难,无论是对外还会对内,她都不会干涉,只会尊重。
这自然是两全其美之计。
太子也知晓王言兮所说的恰恰都正中他下怀,他迟迟不愿立太子妃,就是因为他的心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子,无论娶了谁做太子妃,必然都会辜负她。
她永远只能独守空闺,他可以给她身为太子妃表面的光鲜,但永远无法弥补她背后
的寂寞与孤独。
这会是一辈子的伤害。
她可能甚至一辈子都只能和他做一对相敬如宾,貌合神离的夫妻。
她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注定晚年孤独,无依无靠。
这是一件两厢情愿的事情,王言兮既然提了出来,必然说明她早已经想到这些,太子不用给她太多心里建设,可不知为什么,太子还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太子抬起眼帘看她,直言道,“你可知,若真要这样,除了这太子妃之位,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王言兮一怔,然后扯着嘴角淡然一笑,“言兮知道,不过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太子如愿将太子妃之位许给我,那言兮敢还奢求什么呢。”
她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北王侯府的荣誉与未来,这是她注定不可更改,也没法逃脱的宿命。
她从小就被父亲当成未来太子妃培养,处处严苛要求,悉心教导,被灌输‘永远要以北王侯府的荣誉与利益’为第一的思想,因此,她必须坐上这个太子妃之位,那才是为北王侯府争光。
她前半辈子十几年,都只想着这一件事。
太子妃之位,她势在必得。
她只有这个追求,得到了,人生才能圆满。
太子沉默了,半晌,他抿唇道,“你先回去吧,我让小季子送你。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王言兮没想到自己坦然到这种地步,太子竟然还是保留一份余地,事到如今她该说的都说了,心中明了太子迟迟不愿做决定可能还是因为那位虞良娣的关系。
或许还是不愿伤到那位虞良娣的心。
即使虞良娣以痛吻他,他却仍报之以歌,渴望将心底那份安宁多一点时间留给彼此。
王言兮感叹太子对虞良娣的用情至深,也不禁对那位虞良娣产生了深深的羡慕。
正好这时,小季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终于从酒窖里拿了酒一路小跑回来,他看到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的王家小姐也是微微一愣。
王言兮礼貌回以一笑,她对待下人向来都是得体端庄,举止气度让人挑不出错。
王言兮言尽于此,也知晓夜已深不便多留,遂起身朝太子行完礼便告退了。
太子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小季子,小季子立马会意,双手将酒放在桌上,便躬身一路送着王言兮出去了。
夜凉如水,庭院又恢复四下无人的寂静,太子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仍然有着一肚子的苦闷与烦恼,却再也提不起借酒消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