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的书房里还灯火通明。
自从故里回宫侍疾之后,烈长安就经常点灯待在书房处理公务到深夜,这一日也不例外。
“裴松。”
烈长安放下手中护城河修建的图纸,揉了揉眉心,对外喊了一声,“让人沏杯热茶进来。”
果真没有个女主人是不行的。
以前还好不觉得有什么,可成亲后的这段日子,但凡他在书房处理公务,故里总会亲自或者让茉莉给他送杯热茶过来。
甚至,忙完回屋子也总有一盏昏黄的烛灯等着他,可现在回到屋子里,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床,更没有那张娇艳的脸蛋,明媚的笑容,还真是分外寂寥。
“老大,您的茶。”
半晌,门应声推开,裴松端着茶走了进来,放到了书桌上。
烈长安端起茶轻轻抿了口,抬眼瞧见裴松苦着脸站在那,漫不经心地问,“有事?”
“老大……”
裴松一脸闷闷不乐,低声道,“夫人怎么还不回来?”
烈长安斜了他一眼,“你是盼着夫人回来,还是盼着茉莉回来?”
“……”
裴松在心里腹诽,老大,你倒是给我点面子啊。
烈长安放下茶杯,没好气地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这才去多久,你就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裴松哼唧一声,不服气地反驳,“老大,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之前还没跟夫人成亲的时候,是谁一整宿都睡在屋子里翻来覆去一整宿睡不着,跑出来院子里靠打拳练剑发泄的?您这每日都能进宫看到夫人,这让我这种单相思,还看不到的怎么活啊。”天天
“……”
烈长安一时语塞。
半晌,他放下折子,起身往外走去。
“哎,老大,这都子时了,这么晚,你去哪儿?”
裴松连忙跟上。
烈长安大步跨过门槛,只轻飘飘扔来一句,“去护城河看下水位线。”
因着这次重新修建护城河是从都城最北横跨整个都城直通郊外,所以工程庞大而艰巨,需要重新确定水位线才好往郊外动工。
深夜的街上,虽然寂静无人,却依旧灯火通明。
虽然此时已落城门,但不远处的城门口依旧有官兵举着火把一直在巡查,显然戒备森严,若有任何异动,几乎是插翅难飞。
裴松眼瞅着官府这般兴师动众,跟在烈长安后面感叹道,“这些前朝余孽还真有本事,能整得这些官兵连着这么久深更半夜都在不停地巡逻。”
烈长安斜了他一眼,没作声,径直大步迈着朝护城河的施工水位线而去。
因着这次护城河要直通郊外,所以在这处水位线可是费了好大力物力才开凿出一个隧道来。
这会儿是深夜,越往隧道口,越是寂静无声,越是阴风阵阵,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线。
烈长安带着裴松飞沙走石下了河道,二人都常年习武,凭借着这等视力倒是脚下生风,一路很快就要抵达隧道口。
突然,烈长安身形一顿,抬手直直拦住了还要往前冲的裴松,双眼目视前方,脸色严峻。
裴松知晓这是前面有不寻常的动静,连忙屏住呼吸,细细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