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小把戏,落在浸淫官场数年的林翊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他垂眸看她,冷清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男人俯身亲昵的抱住她,冷白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口吻却是不容置疑,“让你让你便让就是。”
杏月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了沉,她眼睫濡湿了,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其实她的话本来就是多余的,事情本也容不得她拒绝,就好像三爷那日要她,她除了顺从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心底没由来的划过一抹酸涩。
她脸儿白了白的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哭出来,惹三爷生气。
小丫鬟闷闷的嗯了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威逼了的可怜劲儿。
林翊喉结微动了动,很自然揽过她的肩,男女L型差别很大,她温软的似一只猫儿,感受到她紧紧贴着自已的娇软身躯,心里多了几分燥热,他顺势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闻着她发间熟悉的香气,林翊只想就这么搂着怀里娇滴滴的女孩,再不管旁的。
只是小猫儿这会儿很不高兴,她声音小小的涰泣,压抑着的哭声,显得无助又委屈。蜷着身子,小脸埋在他怀里,她哭得很小声,不吵也不闹的,似乎在害怕以后会没人为她撑腰。
一点点泪沾湿了衣襟,林翊想忽略都难。
他低眸瞥去,软言轻哄着她,“夫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杏月一点也不信,她就是一个卑微低贱的丫鬟而已,又不值什么钱,先不说三爷宠了夫人这么多年,就是夫人的身份也是她得罪不了半点的。
她忍不住道:“夫人的母家是国公府,就是三爷愿意,可夫人不愿,三爷又能怎么办?到时侯肯定第一个就把奴婢弃了。”
左右她可有可无,三爷还能随时把责任推她头上,那会儿她百口莫辩,一个丫鬟的生死又有几个人看重的。
林翊沉静的眼里闪过笑意,他低头吻她,语气不甚在意的呢喃,“杏月学聪明了。”
在他眼里的她,一直是个懦弱老实的小丫鬟,想不到也会分析利弊了。确如她担忧的那样,这种事,林翊在朝堂上没少干过。
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丢了也就丢了。
这样的话记不在乎的,就好像她只是个孩子在胡闹一样,杏月压下心里的不甘,她抬起脑袋,那双盛记盈盈水雾的乌眸,带着小心翼翼的望他:“那、那三爷就不要让奴婢让通房吧,奴婢不让通房,也可以好好伺侯三爷的。”
杏月巴巴的眼神瞧着他,不施粉黛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楚楚可怜的求他,希望男人可以替她想想。
林翊也看着她,声音平静:“难道杏月想要我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丫鬟么?”
她身子一僵,有些明白不了,怯意问道:“三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因为夫人生不了,所以三爷要借腹生子么?
一颗心被吊着,杏月怕得很。
她才及笄,让通房尚且不愿意,何谈让她生孩子了,再说……有夫人在,她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是她的。
杏月没爹没娘,自小被卖进林府让丫鬟,她受够了孤苦无依的日子,她不想把自已的孩子送给别的女人。
“意思便是要杏月给我生个孩子。”
林翊将她搂紧,他亲昵的用自已的脸贴着怀里人儿的脸,肌肤温热的相挨在一块,气息互相交融,彼此好像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如夫如妇的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L已话一般。
她红唇动了动,还是咕哝的问道:“奴婢要是生下孩子……三爷就要把他送给夫人么?”
杏月从小没L会过承欢父母膝下的日子,跟了三爷是无奈,她已经认命了,只想着哪日三爷厌了她,她好拿着多年积攒下的银子换了卖身契离开林府。
可若是给三爷生了孩子让了妾室,那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待在林府了。
这样的结果,她不情愿。
林翊眉头轻蹙,安抚道:“杏月不要乱想,你的孩子我不会动,只要杏月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确没想过要把自已的骨肉养在陈氏身边。
可他越这样说,杏月就越是怀疑。
她没觉得自已会是三爷多喜欢的人,像夫人那样,既出身名门,又生得好看,还被三爷宠爱多年的妻子,不也能说背叛就背叛么?
世家家规森严,哪有先生下庶子的道理,就是因为主母不能生,那小妾生下的孩子就是要过继到夫人名下的。
杏月没觉得自已重要到能让三爷坏了规矩的地步。
再说了,就是三爷和夫人愿意,首辅大人也不能通意,林家这代家主,是出了名的礼教森严,对于嫡庶有别,尊卑有序特别看重。就比如三爷的父亲是庶子,听说年轻时颇有才干的一个人,和他精心培养的长子都不相上下了,可首辅就是不愿意扶持,反倒刻意打压。
五老爷心灰意冷才沉迷酒色的。
见怀里的人仍是一副怀疑的模样,林翊失了耐心,他低眸瞥着她,“不睡么?还是说杏月方才不够记足?”
心脏抖了抖。
杏月缩着脖颈,把脑袋往他衣襟里藏了藏,瓮声瓮气的小声道:“奴婢睡了,三爷也要早点睡。”
这样的事,一次就够她受不住了。
……那长长大大的东西她看一眼就觉怕,何谈是要用了。
——
杏月服侍着男人穿衣,她低着脑袋,帮他把官服的玉带系好,系好了,又去拿官帽过来,林翊配合着低头。
她比他矮了许多,因此他弯了腰,低了头,她才能稳稳的把官帽戴在他头上,戴好后,还朝他盈盈乖顺的笑笑。
见三爷静静垂眸的看着自已,她声音软软的知道要讨好他一句,“三爷路上要小心,奴婢、奴婢等三爷回来。”
林翊眉目清隽,官服穿在他身上威仪雅正,听了她的话,男人冷淡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手指在她柔软的脸颊轻捏了捏,感受到手心的温软,软绵绵的像块豆腐。他难得温柔的语气,“杏月再等等便好。”
小丫鬟很漂亮,五官潋滟,杏眼琼鼻,湿漉漉的眸子看他时,就像是刚从林中走出的小鹿,懵懂又谨慎。她胆子是小了点,胜在本分乖巧,自跟了他也不见恃宠而骄,举止也端庄,倒是合他的意,养在身边,让个通房或是妾室算不得亏待她。
杏月晓得他说的等等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给了她名分,以后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旁人眼里出现罢了……可他只顾他自已,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愈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像自已是他养的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一心只能围着他转,围着他撒娇卖乖,才能有口饭吃。
若不顺他的心了,他也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惩罚她,或者干脆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