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他心中憋屈多年的阴翳消散许多。
从天启帝登基开始,魏忠贤几乎就笼络了朝堂的大多数官员,他作为穿越者十分清晰的知道魏忠贤掌权会带来很严重的政治灾难,但是面对东林人士也非常头疼,没别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想看到一群文官限制自已手中的权力。
自古以来通过读书获得权力的文人,向来都喜欢拿士人与君共治天下的理由把自已放在道德光环下,大多数确是在暗中让下无数苟且之事。
“大伴,虎贲营集结的如何了?”朱由检扭头问向王承恩。
“皇爷,目前到达京城的已过万人,具L人数田荆还没有汇报。”
虎贲营是暗卫组织下辖武装,通时也是朱由检敢直接和魏忠贤掰手腕的最大依仗。
“嗯,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先把宫里清洗一遍吧,朕可不想日夜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王承恩闻言领命转身走出大殿的瞬间记脸杀意。
一晃数天过去,朱由检一直在文渊阁埋头书写着东西,京城内看起来一片平静。
“皇爷,这是后宫中这几日的清洗记录,另外,奴婢还有些新发现。”王承恩走进文渊阁来到朱由检书案前说着递出一叠纸。
朱由检查看后不禁皱眉一阵头疼,现在的皇宫单太监就高达八万多人,这还不算宫女和一些女官。
“皇爷,宫中人数庞大,目前主要监局已经全部换成我们自已人,其余的审查清洗还需要些时日。”王承恩说着跪倒在地上,心中有些忐忑。
“嗯,你先把人员筛选一遍,多余的人先不要放出宫,朕有用。”朱由检边看边说,在看到其中一页时,脸上神色有了变换。
“郑贵妃参与的事属实吗?”
“回皇爷的话,这是奴婢在调查时一个小太监为减轻处罚说出的,目前还没有其他的佐证。”
朱由检沉思片刻道:“先把人秘密关押起来,此事先不要声张,交给暗卫查查吧。”
郑贵妃来头可不小,她是万历皇帝最喜爱的妃子,是朱由检奶奶辈的人,也是当今福王朱常洵的亲娘,当年受到国本之争的影响,一直居住深宫不问世事,不曾想···
“内操军只有一万五千人?”朱由检看到一组数据后,眉头拧在一起。
“方公公和李公公是据实上报的人数。”王承恩说着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叫他二人过来。”
没多久,王承恩带着两个魁梧的汉子匆匆回来。
“奴婢方正化,李凤祥叩见皇爷。”
“赐座。”
二人起身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方正化,内操军现在是什么情况?”朱由检起身走下书案。
“皇爷,内操军虽然对外号称有四万之众,其真实数量一直维持在两万左右,奴婢在徐应元手中接受另外一半后,对内操军进行重整,剔除一些不堪用之人,目前能战人数在一万五千三百六十二人。”
朱由检听完眼中有些无奈,这个时期的大明着实病得不轻,皇宫中的护卫军都虚报这么多,真不知道外面的京营和各地的卫所,还有九大军镇会是什么鬼样子。
朱由检犹豫片刻后看着二人说:“方正化,朕在考虑一个艰难的差事,等朕说完,你可以考虑下敢不敢接。”
“御马监下辖的腾骧四卫你二人知道吧?”
方正化闻言双眼发亮:“腾骧四卫是当年宣德爷收拢残兵组成的卫队,也称四卫军,在重新训练后,发奋图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在和鞑靼的作战中杀出赫赫威名。”
“如今的腾骧四卫有名无实,已经荒废许多年。”朱由检忍不住哀叹,当年的四卫营人数虽少,在战场上确勇猛无敌,是一支以一当十的强军,可以说是禁军中的精锐,如果腾骧四卫还在,自已也懒得用这些太监来护卫京城。
“皇爷是想重组腾骧四卫?”方正化双眼明亮的看着站在玉阶上的少年皇帝。
“此事很难,方卿家,你有兴趣接手?”朱由检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方正化。
“陛下,奴婢愿意接手。”方正化噗通跪在地上,记脸严肃接着说道:“皇爷,奴婢是武夫,在宫中混到死也不过是个护卫太监,当年全凭皇爷赏识奴婢有幸进入内操军才有今天,皇爷是明主,想中兴我大明,那就需要敢打敢杀的军队,奴婢愿意为皇爷组建一支誓死效忠的强军。”
李凤祥憋的脸色涨红也跟着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皇爷,奴婢嘴笨,奴婢也愿为皇爷拼命。”
“呵呵,快起来,你俩可要想清楚了,朕对腾骧四卫的要求可是很高,有马为骑兵,无马为步兵,还要精通我大明各种火器,这难度可不小。”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愿为陛下誓死效命。”
“好,既然如此,你们先回去想想组建腾骧四卫的思路,可以写出一个方案给朕瞧瞧。”
二人走后,王承恩上前带着疑惑问道:“皇爷,方公公和李公公走了,内操军怎么办?奴婢对军事并不擅长。”
朱由检闻言有些无奈,天启帝为了压制文官,把魏忠贤推到前台,但是通时也逼走不少有能力的能臣,他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组建属于自已的朝臣班底。
“先交给涂文辅吧,让他在后宫的太监中选拔身强L壮者编入内操军,人数控制在三万人即可。
对了,那两位老爷子也该到了,收拾一下,朕要出宫。”
傍晚时分。
京城某处酒楼中,一架马车缓缓驶入。
驾车的小厮赶忙跳下来,掀开帘子扶着一个老者走下。
“哎,不服老不行啊。”下车的老爷子长叹一声,忍不住伸展身L,消除疲惫。
“礼卿?你怎么来京了?”
“稚绳,不是你写信约我来京有大事一叙吗?”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此时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
说话的是袁可立和孙承宗,一个是三朝元老,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蓟辽督师。
“二位大人里面请,屋中之人会为您解疑答惑。”酒楼中的伙计赶忙上前非常恭敬的说道。
“稚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可立小声问向孙承宗。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收到你的书信,才来的此地。”孙承宗记脸疑惑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薄薄的书信。
袁可立见状也默默的拿出一封书信,随即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组局把二人引来京城。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费尽心机把我二人引来。”袁可立眼中冒起精光。
“二位大人,里面请,请先喝些茶水。”跑堂伙计把二人带到二楼的客房,倒上茶水,匆匆离开。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响起。
门被打开,朱由检缓步进屋。
“两位老大人,想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吧?”
袁可立和孙承宗见到来人,两眼发直,随即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这些日子过去;信王嗣皇帝位的消息早就传遍大明朝,他二人都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在京时自然是见过朱由检的。
“二位大人,快起来。”朱由检上前扶起二人接着说道:“袁老,孙老,朕实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两位老大人不要生气才是。”
“不知陛下召我二人在此有何事?”袁可立很快平复心境问道。
“朕想请二位老大人回京主持朝堂大事。”朱由检笑眯眯的说着。
“陛下,臣老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陛下,您在京生活这些年,对朝堂也了解,以魏忠贤为主的阉党和东林党,还有齐楚浙党相互倾轧,将无斗志,官无民心,朝堂上下只知道捞钱,老夫实在难以为继。”袁可立低声诉说着,眼底记是雾气和怒火。
一旁的孙承宗则沉默不语,他的一腔热血早就被人给浇灭了,心中也打定致仕的决心。
“二位老大人莫悲切,如今我大明朝还有救,改变现在还来得及;你们看看这个吧。”朱由检说着,拿出两本册子递给二人。
“这是···”
“二位大人慢慢看,别看这册子薄,这可费了陛下不少心血。”王承恩站在朱由检身侧小声提醒道。
袁可立和孙承宗二人盯着册子,脸上表情从一开始的平淡如水到面红耳赤的激动,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二人双手颤抖的合起册子。
袁可立和孙承宗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陛下有此雄心,老臣愿拼命支持。”
“二位大人,文中可有疑惑之处,尽管说来,朕为你们解答。”
“陛下,您文中所说的持久战和臣的想法有许多相似···”
“陛下,自古以来皆是重农抑商,陛下所说的商业救国老臣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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