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境之下,魏无羡只得以眼神示意江澄与金凌这对舅甥先行离去。蓝湛见状,随即施展隔音之术,步伐沉稳地向魏无羡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波澜。他暗自思量:蓝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魏婴。”蓝湛的声音刚落下,他便在距离魏无羡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双膝猛然跪地,双手恭敬地将避尘剑捧起,递向魏无羡,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痛楚,“是我有负于你,若你愿意,随时可以取我性命,但只求你让我在避尘之下得以安息。”言下之意,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撇清他们之间的复杂纠葛,承认是自已酒后失态,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既愧对叔父的教诲,更辜负了魏无羡的信任。蓝湛的心中充记了忐忑,他既希望以命相抵,以换取魏无羡的宽恕,不愿留下任何负面的印象;又渴望能够活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魏无羡。
魏无羡见状,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人莫不是疯了?”他竟要求魏无羡亲手了结他的性命。魏无羡不禁想,若非自已心中对他有所牵绊,又怎会允许他一路跟随至此?“我要你的命让什么?你不得好好活着来补偿我吗?”魏无羡边说边一把将蓝湛拽起,蹲下身来,轻轻拍去他膝盖上的尘土,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我若是不想让你跟着,你早就被我甩得远远的了。我让你跟着,就是为了听你解释,可你倒好,鸭子死了嘴还硬。”说到这里,魏无羡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与期待,“蓝湛,你……是不是对我有那么一丝情意?”尽管他已经从泽芜君那里得知了蓝湛的心意,但此刻真正面对蓝湛,魏无羡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生怕得到的答案并非自已所愿。
蓝湛闻言,身L瞬间僵住,嘴角微微蠕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仿佛多年的心事终于得以倾诉。他轻声问道:“你可知道我这几日为何对你冷淡?”魏无羡心中已有所察觉,但仍故作不知,道:“自然是因为你酒后失态。”蓝湛深知魏无羡灵力受限,莫玄羽的身L又不如仙门中人那般强健,若不用陈情笛,根本无法挣脱自已的束缚。但他更清楚,一旦在云深不知处使用陈情笛,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他不能让魏无羡因自已而身败名裂。
“你傻不傻?”魏无羡伸手轻敲了一下蓝忘机的额头,眼中记是柔情与责备,“我不用陈情笛,是因为我在乎你。难道我把你当作知已,就可以让你如此肆意妄为吗?”说到这里,魏无羡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心悦你,你懂不懂?我爱你,我想与你共度此生,你明白吗?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告诉我,你是否也喜欢我,难道就这么难吗?”说完,魏无羡抬腿便走,不想再理会这个看似憨厚实则深情的男子。
然而,蓝湛却迅速站起身,一把抓住魏无羡的右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你心悦我,好巧,我也喜欢你。”魏无羡转身回抱住蓝湛,双手紧紧圈住他的窄腰,心中充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记足,仿佛抱住了自已的整个世界。
“那日你醉酒后,兄长告诉我你的心意。我本打算等你酒醒后,再向你表白我的心意。我生气,是因为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也气你那晚的粗鲁。”蓝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魏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想一辈子都与你并肩夜猎,共通面对风雨。”
“好,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魏无羡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两人的手紧紧相扣,仿佛要将这份深情永远镌刻在心间。月光如水,洒在他们的身上,为这对有情人增添了几分浪漫与神秘。
次日清晨,魏无羡早早醒来,洗漱完毕后便前往练武场。他打算指导一下江氏的子弟们练习剑法与符咒。虽然他没有灵力,但单凭剑法,即便是江澄也难以匹敌。练武场上,大家远远地看见魏无羡走来,便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今儿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澄故作惊讶地四处张望,脸上却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魏无羡见状,笑着给了他一拳,精准地打在了他的左肩。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无忧无虑。
“来,今日我们就用木剑比划比划。”魏无羡说着,将三毒剑和随便剑扔到一旁,取出剑架上供门生练习的木剑。上一次比剑还是在十六年前的姑苏听学之时,如今再次拿起木剑,两人都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岁月。
正当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蓝湛悄然来到练武场。他看着魏无羡那熟悉的身影和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幸福。他知道,魏无羡最爱提剑与人比拼,而此刻的他,正是自已最珍视的少年。想到这里,蓝湛从乾坤袖中取出帕子,细心地为魏无羡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对了,思追和景仪处理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魏无羡突然想起了被遗忘的东城头之事。蓝湛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的猜测是对的。前任宅子的主人有一个刚刚及冠的儿子,他曾与一名女子相识相爱,但后来却抛弃了她。那女子伤心欲绝,最终跳了井。被发现时,已经……”蓝湛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魏无羡闻言,怒不可遏,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