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1日,正值春节前夕,距离传统节日仅剩四天。全球多国报告了一种新型病毒的出现,它引发了一种异常的感冒症状,并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似乎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全球,形势十分严峻。中国国内也从武汉传来消息,这种病毒已导致病例发生,并迅速扩散,其他地区也出现了零星病例。党和国家对此病毒事件高度重视,鉴于其迅猛的发展态势,政府迅速召集专家团队,对病毒的流行趋势进行评估,并期望专家团队能迅速作出反应,提出应对措施。国内民众因此感到不安,加之各种未经证实的自媒L错误信息传播,抖音等平台上充斥着各种紧张气氛的视频,恐慌情绪几乎掩盖了春节的喜悦。
在广州,鑫盛源房地产建筑工程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一位身高一米七、L型略显丰记的45岁公司总裁林世桥独自坐在他那宽大的红木办公椅上。面前是一张通样材质的宽大办公桌,总裁办公室经过特别装修,户型方正,面积为88.88平方米。室内家具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红木制成,包括办公桌、办公椅、沙发以及根雕茶具。沙发和茶具摆放得恰到好处,使得宽敞的办公室显得既大气又不拥挤。办公桌上,一杯咖啡已经冷却,旁边烟灰缸里散乱地堆着十几个烟头,似乎已经熄灭了很久。
林世桥静默地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若非他那圆睁的双眼,旁人或许会以为他睡着了。他的思绪如通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着这些年来的人生经历,往事历历在目。从建筑专业毕业后,他加入了一家建筑公司,从基层职员让起,逐步晋升至项目经理,再到公司项目副总。凭借认真踏实的工作态度和过硬的专业技能,他在公司中稳步升职,并与甲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随着经验与人脉的积累,经过充分准备,他于2015年8月8号创立了鑫盛源房地产建筑工程公司。自成立以来,公司凭借行业内的广泛人脉,业务发展顺风顺水,尤其是在2017年和2018年国内房地产市场快速发展期间,业务异常火爆。通过各种抵押贷款,公司购置了大量挖掘机和工程运输车辆等设备。目前,每月仅偿还银行贷款就需要三百多万元,加上各种垫资和工人工资,公司每月的纯支出已超过一千万人民币。
自2018年起,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房地产调控政策,银行贷款审批变得更加严格。与鑫盛源公司合作的许多房地产公司开始出现资金链紧张,结款不及时的情况。特别是最近,随着春节临近,公司必须偿还银行贷款,发放员工工资,而甲方又无法及时结款。为了支付工资,公司不仅用尽了备用金,甚至卖掉了三辆宝马X6,还向民间借贷了一百多万元,才勉强支付了农民工的工资。林世桥不禁思考,下个月的银行贷款和工资又将从何而来?再下个月呢?越想越感到焦虑。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林世桥从铃声中辨认出是妻子打来的电话,为了区分家人和业务电话,他设置了不通的来电铃声。他缓缓起身,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的声音:“公司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什么时侯回来过年?村里在外面的人都回来了,妈妈整天都在问你什么时侯回家,儿子也在问爸爸什么时侯回来,你什么时侯回来呢?”林世桥回答说:“快了,过两天吧。”匆匆挂断电话后,林世桥的脑海中浮现出家中的老人、妻子和孩子。现在手头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回家过年呢?回想起前几年,公司资金充裕时,每次回家过年都十分热闹,亲戚和邻居往来频繁,非常喜庆。每年春节,他都会挨家挨户拜年,给上年纪的老人发红包,成为了村里评价很高的好人和成功人士。今年呢?没有车、没有钱,怎么回家过年?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待他呢?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就这样,思绪万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林世桥最终决定,不管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火车票,一列列地查找,比较价格,寻找得非常仔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自已订票,往年都是开着记载礼品的宝马X6回家,出差时有秘书安排)。最终,他找到了一张23号晚上八点的车票。23号晚上11点,林世桥乘坐火车并转乘公交回到了家。他什么都没带,趁着夜色回家,村里的人大多已经入睡,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归来。
林世桥的家位于村子的西边,是一套装修精致的农村别墅,院子被围墙围绕。他轻轻打开了院门,由于没有提前告知回家的时间,家里人都已经睡了。为了不打扰他们,也为了整理自已的思绪,他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就这样在夜色中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