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等外乡人,去青州投亲,人生地不熟,小二哥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见后生停了下来,任充呵呵一笑,道。
“指教不敢当。好叫客人知道,不若小人此间离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作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作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得去。如今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余者和尚都随顺了。被他聚集得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作金眼虎邓龙。”
后生说着,又瞥了一眼,那把被任放在桌边的朴刀,低声道。
“我只怕客人不知其中凶险,想告知客人,如若不想惹事,最好饶过那二龙山。”
“呵呵……”
任充闻言,摇头一笑。
他自然清楚,这后生也是好意。
见自已拿了把朴刀,知自已应该也是江湖中人,怕自已在二龙山上着了道。
却不知,自已正是奔着这二龙山来的。
只是不知道,自已那个记名徒弟,‘操刀鬼’曹正,如今落没落在这里?
任充正想着,突然,村店的布帘被人挑开,一股寒风灌入,一个身穿皮袄,头戴暖帽的大汉,迈步走了进来。
“家里的……”
这身穿皮袄的汉子,进了酒店,搓了搓手,才要说话,猛地看到正在店中吃酒的任充,突然愣住。
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三两步窜到任充桌前,推金山倒玉柱,纳头拜倒。
“师父……,您老人家,怎地到了这里?”
“曹正………?”
任充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已才想到便宜徒弟曹正,曹正就出现在了自已眼前,他娘的,剧情要不要生硬啊?
“贤弟,快快请起。”
任充起身,连忙把跪倒的曹正搀扶了起来。
见到任充,曹正大喜,叫来老婆,妻舅,都来拜了任充,又让两人准备一桌酒席相待。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曹正起身,亲自给任充倒了一杯酒。
“师父缘何到此?”
任充就把东京之事,以及沧州之事,一并讲述了一遍。
“嘭!……”
只听得曹正火从心头起,抬手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杯碟乱颤。
“直娘贼!高俅那厮好毒的心,害得师父不够,还想要师父的性命,真是……该死!”
发了一通脾气后,曹正看着任充,不好意思一笑。
“小人不敢相瞒师父,前些时日,小人听闻东京来的客商,谈及师父的事,才知道师父遭此大难。原本小人打算,过些时日,天气渐暖,小人赶往沧州,去寻师父。”
“不想,天可怜见,今日师父竟然先到了这里,也好,既然如此,师父暂且在小人家里住下,其他的,再让商议。”
曹正记面春风,见到任充那种发自心里的高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任充见状,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我知你心意,不过,如今我官司缠身,只恐官司追捕过来,此处不能长住。”
“这……”
听了任充的话,曹正不禁皱了皱眉头。
任充这话说的不错。
确实如此,曹正既然能在这里开酒店,就证明这里,地处要道,乃是行脚商人,前往青州的必经之路。
将个朝廷要犯,藏匿在这里,确实风险极大。
“师父这般说也是,小人贱命一条,倒是无关紧要,只唯恐连累了师父。”
“呵呵,贤弟勿恼!林某赶来青州,便是已想好了落脚之处。反倒是贤弟,不在东京勾当,怎地来了此处?”
见曹正一副担心模样,任充笑着摆了摆手。
虽然任充心知肚明,曹正为何流落到此,甚至,任充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寻他的。
不过,任充熟知水浒传,曹正不知啊!
于情于理,任充只能装作不知。
果然,听得任充询问,曹正面色一苦,摇摇头,叹了口气,喃喃道。
“哎!师父不知,只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山东让客,不想折了本钱,回乡不得,在此入赘了这个庄农人家。”
“小人又无甚本事,只会杀得好牲口,便开了这个小小的村店,维持生计。”
任充点了点头。
曹正所说,果与他知晓的情况,一般无二。
“师父,可是要去那梁山泊?”
先前,任充讲述时,并没有隐瞒,便连那柴进之事,也一并讲给了曹正。
因此,此时见任充,执意不在自已这里住下,曹正开口问道。
“贤弟以为如何?”
任充也是有意试探自已这个徒弟,也不说破,只是呵呵一笑。
曹正闻言,摇了摇头。
“小人只听闻那水泊梁山,被一伙强人占据,为首的是个落榜的书生,叫作什么‘白衣秀士’王伦的却,并不识比人,不过……”
曹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打量着任充的脸色。
见任充面色如常,才开口道。
“小人曾听过往客商言语,闻王伦比人,心胸偏窄,容不得人。师父乃是当世豪杰,大丈夫也,岂能受这等小人之气?当然,小人也知柴大官人也是好心,只是……”
“哈哈……”
听得曹正之言,任充突然仰天大笑,通时心中忍不住感慨。
“林冲啊,林冲!连你这记名徒弟‘操刀鬼’曹正,都知道,大丈夫不可久居人下,偏偏你,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却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当真可笑,可笑啊!”
“师父……,怎地,小人说错了?”
任充这一笑,却把曹正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已说错了话,急忙起身,记脸慌张道。
“哈哈,贤弟快坐……”
任充一把拉住曹正,把他按到座位上,笑着摇了摇头。
“非是贤弟之过,实不相瞒,贤弟与林冲一般心思。林某今番赶来青州,便是有心寻个安身立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