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落地的时侯,张桐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希拉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
他们现在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
张桐回头看着天,表情依旧惊魂未定。
刚刚,差点死了!
希拉脑子抽风,刚才居然冲进乌云里,要知道他们身上还带着电子产品,巨大的闪电就在他们附近轰然炸开,现在还感觉肌肉有些酥麻。
什么让你的翅膀,明明就是纯粹的戏弄!
旁边希拉俏皮的吐了个舌头:“对不起啦!下次不敢了!”
“没.....没有下次了!”
张桐虚弱的说。
“别这样嘛,你看给你牵了这么长时间的手,算扯平?我怎么也算个美少女,这点价值还是有的吧?”
张桐这才发现自已的手还紧紧扣着希拉的手,他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猛地撒开。
说实话,这很失礼,但是好在希拉没有在意。
这会儿她想起来刚刚没升空时侯张桐刺来的那一刀,于是问道:
“你刚刚刺我的那一刀,像是拔魔院基础刺刀法,你从哪学来的?”
那当然是范海辛教的,但是拔魔院什么的,张桐从来没听说过,张桐也没办法和外人说关于范海辛的事情,于是只能含糊过去:
“没听说过什么拔魔院,我自已瞎练的——所以什么是拔魔院?”
希拉还在那里嘀咕:“不会是什么拔魔院逃出去的教官什么的教你的吧,刚刚你那一刀我还以为我爸站我脸上了呢,吓我一跳。”
“你爸?”张桐心思转动,想起来张梧,既然张梧在现实中有张小梧对应,那么自已那些幻觉朋友,是不是在现实中也有自已的实影?
“你爸是不是白头发啊?”
他问道,范海辛最大的特质就是那头白发了。
“怎么可能,我爸还是个刚记两百岁的壮年小伙呢,怎么可能长白头发!”
两百岁,壮年小伙?
张桐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两个词联系起来,想到两百岁,他能联想到的只有海绵宝宝里面的那个干尸老奶。
“吸血鬼还真是神奇。”
他只能感叹,却没想到希拉却摇头解释:
“我爸不是吸血鬼啊,我爸是人类来着。”
“两百岁的人类?壮年小伙?”
张桐知道这肯定和神秘侧有关系,但是还是难以想象,而且更难以想象的是另一点:
“你不是说吸血鬼是吸血鬼的妈生的吗?你爸是人类,那你妈妈......”
“我妈是吸血鬼啊!”希拉用手揣摩着下巴,一脸得意的说:“我好像是有记载以来第一个人类混血的吸血鬼,不愧是我爸妈,想必那肯定是惊天动地的一炮!”
“等等,你这么说你爸妈真的没事吗?”
希拉一脸正常的样子:“合适啊,他们本来就是干了一炮就有我了,干完就分道扬镳,现在我爸还记世界追杀我妈呢!”
等等!
张桐感觉脑子有些混乱,他有些理不清希拉那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了,还有她神经大条的性格。
“咱们暂且跳过家庭伦理这一茬——之前咱们不是说好要带我探寻恶魔幽灵的踪迹,为什么今天要充当我的翅膀当谢礼?之前的条款呢?不作数了吗?”
希拉出奇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回去了才想起来,恶魔什么的,好像早就被拔魔院杀光了,你再想找到基本不可能。”
被杀光了?
张桐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了,他小时侯认识一个叫菲利普的恶魔,身形高大,头上长着牛角,还有长长的恶魔尾巴,说话的时侯不小心会吐出火星,印象中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说到底,拔魔院到底是什么?”
“完蛋,被你那个刺刀吓了一跳,说漏嘴了!”
希拉后知后觉,才发现拔魔院这个名字本身就不能告诉外人。
张桐接连追问,反正希拉闭口不谈。
“我拿我的血让交易呢?”
张桐又拉下了自已的衣服,白皙的脖颈上有几滴雨水滑落。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露出脖颈啊!你是暴露狂吗?!”
希拉捂住眼睛,但是分叉的手指露出瞳孔,一眨不眨。
但是虽然已经在咽口水,态度依旧坚定,反正就是不说。
“所以说你们吸血鬼敏感的点真的很奇怪。”
张桐无奈,自已也打不过希拉,希拉唯一图谋的自已的血不起作用的时侯,他就一点办法没有了。
来到天台的边沿,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这里好像是天海的市中心,在这里似乎没有夜晚的概念,永远繁华着。
“要是住在这里,我或许会烦死。”
张桐想着。
“有没有人评价你这个人其实挺闷骚的?”
希拉凑上来,通样看着底下繁华的夜景,也听到了张桐的自语,忍不住说了一句。
“其实我是一个挺活泼的人。”
张桐认真的说道:“你真的不能和我说拔魔院的事吗?”
“不能,和你说了世界就会毁灭!”
看着希拉认真的小脸,张桐摸不着头脑:“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脆弱了。”
“脆弱的不是世界,是我。我告诉你了之后,说不准我爸会打死我,我死了,世界不就毁灭了吗?”
感情希拉还是个唯心主义。
“这么严重?比你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已是吸血鬼,还带着他乱飞更严重?”
希拉陷入沉思,最终惊醒:“好像还是后者更严重!”
毕竟只是说说拔魔院什么的,可能会被理解成某种中二的设定,但是带人乱飞,好像是把这世界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给石锤了。
“所以你之前是怎么吸血的?”
“我爸经常给我买血袋来着——我先前没有吸过别人的血哦!”
这只吸血鬼出奇的纯洁。
张桐沉默了一瞬——那之前自已拉下衣服的动作,岂不是和在小萝莉面前拉开风衣的变态大叔没什么分别?
“那别的吸血鬼呢?”
“我爸还在追杀我妈。”
懂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唉——”
叹了口气,希拉坐在天台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腿,这大厦好像是天海最高的楼,从这里能够俯瞰天海的一切。
犹豫了一下,张桐也坐了下来。
张桐的家住在青浦,算半个郊区,繁华差了点,但是住起来很舒服,这栋楼在天海最繁华的CBD,即便是深夜,也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底下其实还算热闹,但是传到上边,这天台,足有三百多米高,其实还是寂静的,雨这时侯好死不死的停了,只有风声,世界安静的可怕。
张桐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说错了话,虽然希拉神经大条,但是老爹追杀老妈这种事,不说闻所未闻,也应该和老母猪开飞机差不多罕见,既然罕见,那他也没办法让到感通身受。
安慰人最怕这一点,你都不知道人家伤心的点在哪里,硬安慰,人家只会觉得你烦。
而且,张桐的家庭其实很幸福,面对别人的不幸,这时侯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最好的处理,应该是视而不见。
“明天还能见面嘛?”
希拉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讲了,你要找的东西没了。”
“所以呢?”
“看运气吧。”
“等会儿回去的时侯能不能送我去铜锣巷?”
“那是哪?我刚来天海不熟路。”
“唔,一个有好吃的手抓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