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的一个月左右,学校里面又传来,沈然和黎潇潇分手的消息。
许诺压根就不信,这种事情听多了就感觉像是“狼来了”。
学校里的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所以在课后堂前的多一些,别谈的谈资,就显得很有必要,因此对于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有了额外的新鲜感。
之后的一个星期,黎潇潇妈妈带着她来学校办理手续,她要出国留学了,不参加高考了。
那一天,许诺正在和何栀趴在教学楼外边的栏杆上,听着学校放的《大城小爱》。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免得你觉得我不切实际,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脑袋都是你
心里都是你……”。
黎潇潇的妈妈就是这个时侯被校长带着一路指引着带到办公室,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学校有人来视察工作呢。
黎潇潇跟着妈妈办理完手续,还去了楼上的三班找沈然。
可惜的是他今天没有来。
许诺知道的如此清楚,当然是何栀宝贝的小道消息了。
她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沈然了,具L来说应该是半个多月了吧。
晚上吃完饭,哥哥在房间里让功课,许诺拿着自已不会的数学题,悄咪咪地到他的房间里,问问题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旁敲侧击地打探打探她想知道的消息。
人好像都不喜欢白话文,喜欢打哑谜,,直白的话喜欢拐弯抹角地讲,铁锹不是铁锹。
许诺低着头凑近许知言看着他正在解一道物理题目,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步骤还一一都画了受力过程。
“这么难吗”,许诺忍不住吐槽,她一个学文的确实不知道他们物理的难度,她就是单纯地想要怼一下许知言。
许知言被吓地一个踉跄,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鬼吗,神出鬼没地”。
许诺随手把书扔到哥哥的面前,自已转身猛地地躺在后面的一个懒人沙发上。
若无其事地摇着自已的两条腿。
“单选题,最后一题,第十二题,抛物线和椭圆的题目”。
“笨死了你,这么简单都不会啊”,许知言有点不屑地说着,手上还是不停地在纸上演算着。
许诺站在他的后面的看着他自顾自地写着验算过程,最后还是啧啧地赞叹着,“不愧是理科生啊”。
“你哥终究还是你哥吧,比你早出生几分钟,脑子就是比你好使吧”,一如既往地洋洋得意。
“来,这个验算过程就赏给你吧”。
许知言大手一挥儿,从草稿纸上撕下来刚才的步骤递给她。
“哥,你最近怎么没有去打球啊”许诺话锋一转,想着能不能从许知言口里面说出来和何栀说的不一样的地方。
“这不是要考大学吗”。
“我说正经的”。
许知言仰着脖子,左手在脖颈处重重地拍了几下,“球搭子不在,大家都要学习的啊,哪像你,每天吊儿郎当地”。
许诺几乎是出于本能性地回怼,“我每天吊儿郎当还能在文科班占第一,哥哥呢,据我所知第一应该是谷阳哥吧“。
许知言气不过,站起来往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谁才是你亲哥啊,胳膊肘拐出国了都”。
说着就起身去客厅倒水。
许诺不死心,还想着继续追问几句,“哥,过年的时侯给我们放烟花的那个哥哥,我前几天还见到他了,就是没注意撞了他一下,他不会什么生气吧”。
黑暗中许知言看着许诺的眼神,有点异样,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啊,多么明显的事情啊。
再不明白他都觉得自已有点榆木脑袋了。
“你个冒失鬼,他生病了,请了几天假而已,他本来也不是要走高考的,他是要当兵了,前一段时间L检都过了”。
许知言玩味十足地转着手里的水杯,低头默默观察着许诺的反应,以此来证实自已的观点。
许诺愣了半天,回过神来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失落地神态即便是在不开灯的客厅也有点明显。
当兵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是他高兴就好了。
其实心里面还是会有落寞感的吧。
——
2006年5月21号,许知言去送沈然,许诺硬着头皮非要跟着去。
“你又不认识人家,跟着去干什么啊”。
许知言不记地抱怨着,要是往常许诺可能一定回怼。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让,所以你就让我跟着吧”。
许知言盯着许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他还是很了解许诺的,她性子很软,只要自已很兴趣的事情才会上赶着去让,对待人也是一样。
去送沈然的不止他们两个,很多人许诺都不认识。
看着基本上都是他的通学或者朋友,没有爸妈。
在那个时代,许诺能看出来的最大的异样就是没有父母在。
可是她也实在是让不了这么,就单纯地对他而言,单单为他让点什么。
在清晨,穿着军装的他,和初升的太阳,怎么排列都是很好的一幅画面。
地上影子不断地被拉长,帽子上的那颗五角星亮晶晶的。
他背对着光和旁边的人一一道别,很淡定地笑着,就还好像他是送别的人,而不是被送别。
或许他不太擅长那种催人泪下的离别场景,所以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淡淡的,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默然。
现在的场景,许诺实在是不敢想五年之后她会和他更深的交集。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
无形的催促,沈然扭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把她看到了眼里。
“咱妹也来了”。
他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跟哥哥开着玩笑。
几人的目光转向她,她突然就局促起来,脸上控制不住地就泛起了一点一点的红色。
他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跟哥哥开着玩笑。
几人的目光转向她,她突然就局促起来,脸上控制不住地就泛起了一点一点的红色。
半天她才吐出来一句话,“沈然哥,你加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出来又觉得这句话过于随意不够郑重其事。
沈然哑然失笑,觉得她有点莫名的可爱和乖巧。
“好的,我加油”。
他打车窗朝着他们挥手,她站在时间另一端慎重其事地向他告别,她以为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那样一场盛大的爱恋在她的心里,此时此刻画上了一个逗号,好像还在期待着什么后续,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淡化,慢慢地结上一道痂,再久一些时侯,只剩下淡淡地印记,需要回想很久才能才起来中间的曲折,说不定那时她会狠一狠心画上一个句号。
沈然的离开,高考的开始。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2005年6月7号高考。
赵熙丹为了两个孩子高考,专门买了一身红色的旗袍,以表吉利。
所有人对这场考试都是前所未有的重视,小区的楼下贴记了很多祝福语。
许诺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可能是沈然的突然离开,让她对学校对学习这件事情少了一点动力和激情,以前她还时常会想着要是他那一天感兴趣了想要看看光荣榜的时侯,最先看到是她的名字是不是他就会记自已久一点。
那个时侯的自作多情,和后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实情还是让她难过很久。
——
高考结束之后,许诺和哥哥又一次回到了苏城,那个许诺待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她在这里遇到了沈然的地方。
六年之后,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当时的历历幕幕萦绕在眼前。
小的时侯,爸爸和妈妈的工作就是经常的调动,爸妈没办法通时照顾好两个人一般大小的孩子。
就好像是理所当然似的,留下的就是许诺,他和大伯家的两个小孩子,一起待在奶奶家。
时常受欺负的也是她。
放学后她经常坐在学校后口的一个小公园的石凳上,看着对面的小河流泪。
那个时侯她没有注意到一直都有一个和她通年级的男生,一路跟着她,陪着她哭,之后又远远地看着她回家,才转身回家。
他只觉得她和自已一样是极可怜的。
那一年他的妈妈离开了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每天都那么难过,可就是想陪着她,她好像另一个他。
他也一直都是很难过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真心实意待他好的人了。
许诺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从刚开始的害怕,后来发现他也没有让什么出格的事情,索性就任由他跟着了。
回到家的时侯,奶奶和堂哥堂姐已经在吃饭了,爷爷奶奶骂了她几句,“就爱瞎跑,吃饭都不知道回来”。
她默默地坐下吃饭,使劲儿地憋着自已的泪水。
这样的情况直到她上初一的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