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江湖世家 > 第002章 宴是好宴 酒亦好酒
小半个时辰后,天也完全黑了下去,众人梳洗完毕。由下人分别领着,回到大厅。只见一对老年夫妇、一弱冠青年、一少年和一个短须鬓白的男子,陪着郑国兵在大厅中等侯。
郑国兵一一为双方引见:老夫妇是其父母;青年和少年,是其长子与次子;剩下那位,就是在码头晒了两天太阳的,曾管家了。
“曾管家,十分抱歉!让你们在码头辛,苦侯两天。辛苦啦,多谢多谢!”赵璂抱拳,向曾管家致歉。
“不敢当,不敢当!大公子折煞小人了。”曾管家,连忙作揖道。
“诸位请,稍坐片刻,晚饭马上就好。”郑国兵招呼道。
众人都走向椅子准备落座。
“申屠先生,当年我和表姐,可是仰慕您的很呢。没想到,时隔四十多年才见到真人。要是当年能见到你,说不好就没有,这几个姓郑的家伙,啥子事了。”老夫人,大着嗓门说道。
“娘,你胡说啥呢。”郑国兵红着脸说。
“哈哈,老头子。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啦。”
大伙都看向了申屠疆,原本申屠疆的屁股,都要落在椅子上了。听着这句话立马站了起来,手脚僵硬,虽说老脸没红,但也没有那么自然。
大家没想到,老夫人来这一出,大伙儿看申屠疆站起来了也只好陪着起身。看到他这个囧样,郑家二公子郑桂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郑国兵狠狠的剜了一眼,自已的没大没小的二太岁。
“申屠老哥,你莫听我家老婆子胡说八道。她年轻那会,和成忠全他娘两个。跟着天渠镖局的老伍,跑过几趟江湖。回来后,成天打听江湖高手,要向他们学艺。让梦都想当个女侠。”
“我想当女侠错啦?不是因为嫁给你,我可能真的,要嫁给一个武林高手。表姐,不是就嫁给青城掌门了?”
“是,是。你就是嫌弃我,不会武功。我,我……”
“爷爷奶奶,不要吵啦。客人们还都站着的呢。”眼看场面要失控,大公子郑三秋,赶忙走到二老中间劝说。
“好了,爹娘。申屠前辈、赵公子他们都是贵客,你们明天,慢慢再说过去的事情。好吧?”
“诸位,那我们,先入席吧。”
“申屠老哥、赵公子。老身就不陪你们用餐了。你们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把这儿,当自已的家就是了。”老夫人向众人行礼,回后院去了,二公子,连忙过去送奶奶,大公子则陪着爷爷。黄亚峻也看到这些,默默的点了点头。
“申屠前辈,莫怪。家母性格一向豪爽,一直都是有啥说啥。但是她从没有坏心。我从小,就是在她的侠客梦中长大的。还请前辈,不要往心里去。”
申屠疆,恨不得找个地藏起来。都活了七十多年了,年轻的时侯都没有遇到,这样尴尬的事儿。没想到这次重出江湖,第一次与陌生人见面就碰上,直接就蒙了。比在太阳底下,喝三葫芦剑南春酿的后劲还大。
“老夫人记怀童真,豪爽直率,真乃性情中人。老太爷得此佳偶,真是天大的福气。”安允才拱手,向郑老爷子道。
“妇道人家,不知轻重,让贵客们见笑了。”郑老爷子已从刚才的窘迫中,恢复过来。当过州太守师爷的郑老爷子,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郑家乃嘉州富豪家族,族中子弟习武学文的都有。郑大人当年,如果不是年少就中了秀才,走上科举之路,完全可能走上习武之路。后来在名师的教导下,郑国兵高中进士,成为郑氏近百年来第一个进士。郑国兵从户部员外郎,擢升为融州盐监副使后。郑老爷子,就来到独子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经过老夫人这一闹,大家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鱼贯而入餐厅。二公子也返回餐厅。在怎么安排座位时又是一番推脱谦让,最终让申屠疆和郑老爷子坐上位,接下来是黄亚峻和郑国兵,赵璂和郑三秋,安允才和郑桂秋,肖波和曾棋。
在融州,最不缺的就是盐,故这里就有了一个新的菜系-----“盐帮菜”。今天桌上的全是盐帮菜的代表:水煮牛肉、咸水鸭、冷吃兔、冷锅鱼、火边子牛肉、粉蒸牛肉、牛佛烘肘、盐焗乳鸽、融州咸鱼、滏河板鸭、大鹅苦藠汤等等,食材全是取自当地出产,没有名贵异见的。看来郑国兵,是一个不玩花活的人。天热的缘故,重油的菜只有两三道,以凉菜和清蒸的为主。
酒有来自嘉州的苏记老酒,成都府的剑南春酿,泸州的头曲老窖,叙州的五谷精酿,还有郑府自已酿制的青梅酒和米酒。由两个丫鬟专门负责倒酒。
为了开胃,众人先记上了一杯郑府自制米酒,米酒用冰镇过,格外清冽甘甜。喝完米酒,郑国兵开始一一介绍,摆在众人面前的几种蜀地名酒,由众人自由决定喝哪一种。除了肖波在巴蜀待的时间最短外,其余几人都有长期住在蜀地,这几种酒多少都喝过。赵璂知道这几种酒,因年纪尚小,并未全部喝过。故申屠疆还是一直喝他的剑南春酿,赵璂跟着黄亚峻选了五谷精酿,安允才选了苏记老酒,肖波喝头曲老窖。主人这边:郑老爷子和曾管家,还是喜欢自家的青梅酒,估计是喝习惯了;郑国兵今天则喝苏记老酒;郑三秋和赵璂喝通一种;郑子秋被特别允许,可以多喝三杯米酒。
郑国兵首先举杯,欢迎赵公子和申屠前辈,一行的到来。接下来又分别和来宾碰杯。赵璂这是离开燕子坪后,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饮酒,五谷精酿虽入口绵柔,但对很少喝酒的他来说,还是有点烈。在回敬了郑家老爷子和郑国兵后,就不敢喝了。前后喝了七八杯,已感觉有点晕乎乎的,黄亚峻连忙用传音入密教他,如何用内功来化酒劲,果然盏茶功夫就恢复原状。赵璂对黄亚峻报以感激的微笑。
“郑大人,是不是还有个三公子啊?”安允才问道。
“是的,是的。我还有个弟弟。”郑桂秋抢着回答。
“那是不是,叫郑子秋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安先生”。
“呵呵,我也爱读柳七郎的长短句啊。”
“哈哈哈,看来安老弟和我是通道中人。”郑老太爷笑着说。
“我爹年轻那会儿,向往江南得很。结果兜兜转转、拖拖延延到现在,也未去过江南。说起来惭愧得很。”郑国兵转头看向老父亲。
“元明啊。爹上年纪了,哪都不想去了。只想守在你娘身边,陪着你看着几个小子慢慢长大。然后空闲之余,再去想象一下,别人笔下的江南烟雨、花伞杏花、短巷窄桥了。”郑老太爷缓缓地说道。
“爷爷,等我长大了陪你,去江南走走。我都十四了,要不了多久就是大人了。”郑二公子还真是贴心呢。
“来,来,来。话要说,酒也莫停。”黄亚峻举起酒杯说。
“老爷子,江南嘛我看就那么回事儿。地平一点、河道多一点,苏杭二州的姑娘漂亮一点,其他的巴蜀之地都有。书上的诗啊词啊,都是那些文人闲着没事儿,写出来博彩头的。我觉得吧多喝点酒后,在梦里哪里都是江南。”肖波难得开口,听不出来是劝人还是劝酒。
“肖兄弟这个话,还真是话糙理真呢。这数十年间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塞外岭南都去过。其实好多地方吧,不去看看觉得是终身遗憾,但去过了一看,也不过如此。”黄亚峻一边喝酒一边道。
“吃菜,吃菜。大家不要为老朽的,几句伤春悲秋给搅了心情,那老朽罪过就大了。”郑老爷子发声道。
酒过三巡后,大家就开始畅所欲言。郑二公子年纪太小,不能喝烈酒,性子又跳脱,一直憋着好多话要说,好不容易挨到,可以随便说的时侯。
“赵公子,听说你是成伯伯的徒弟,那你一定学了不少,能不能教教我啊?”
“桂秋啊。可以是可以,你吃得了习武的苦吗?”
“你都可以,我咋就不行呢?我跟府上的护院班头,阳师傅学了五年了。他可是成伯伯的师弟哦。嗯,可以说阳师傅是赵大哥的师叔了?我们也算师兄弟了?”
“按辈分是得这么叫。但是我跟成师傅只学了枪法,也未入青城牒谱,不能算青城派弟子。你称我为兄即可。那你学得咋样了?苦不苦?”
“苦嘛?和读书练字比的话,还好。”
大家听到这个,就知道赵二公子不是读书的料了。一家里面有文有武也是挺好的,作为父亲的郑国兵,也就没有在学业上像要求老大,那样苛责次子。穷文富武是针对普通百姓家的,对于本就出身地方大户的郑家来说,只要儿子愿意学,这点本钱还是出得起。
“阳师傅说,我的拳脚有些火侯了。嘿嘿,目前还没有遇到对手哟。”
“哈哈,小桂秋啊。你那点唬人的打狗把式,就不要再说啦,在座几位哪个不是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让你趴下的高手。吃你的菜吧。”郑老爷子看到小孙子,越扯越远,连忙出来阻止。
“赵大哥,成伯伯的枪法了得,你学会没有我听爹爹说你带的是剑不是枪,难道你没有学会?”好奇的郑桂秋,哪里肯关上话匣子,只是换了一个话题而已。
“成师傅的枪法,我学会了,带枪不太方便,所以我就用剑了。”
“那你剑法,是哪个教的呢?”
“教我剑法的有两位师父,一位男师父、一位女师父,他们都是燕子坪高手。加上教我枪法的成师父,武学上我正式拜了三位师父。还有一位,对我有传艺之恩却无师徒名分的人,实际上我的武学师父有四位。在来融州的路上,申屠前辈和黄伯伯对我,也指点了不少,他们最少也有半师之功。”
“啊?这么多师傅?赵大哥那你岂不是很厉害了?”
赵璂挠了挠头,十分为难,这个还真不好回答。一直都没有通外面的人真正交过手,不知道这个厉害不厉害,到底是怎么衡量的。
听到赵璂的师父,均是名师,虽然没有明说那两个到底是谁?但能在燕子坪称高手,一定都不简单。郑国兵也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斤量。虽说不是江湖中人,得益与一个有女侠梦的娘和习武的儿子,对于武林中的事,知道得真不算少。能够让申屠疆和黄亚峻,为其护道并指点武学,绝对不简单,所以就没有阻止郑桂秋的问话。
“呵呵呵呵,二公子。你这个问题,可考住你赵大哥了,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到底厉不厉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黄亚峻笑呵呵地说。
“黄伯伯你快说嘛。”
桌子上的人,恐怕现在除了申屠疆都很好奇,赵璂的修为到底如何。
黄亚峻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夹了一筷子,火子火边子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嚼。
“这牛肉真香。元明,走的时侯,可得多送点给我哈。”黄亚峻又喝了一口,才换的头曲老窖。
“小家伙,你认识的人当中,哪个最厉害说来听听?”
“我知道又认识的,只有成伯伯最厉害了。城西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虽然厉害估计也不是成伯伯的对手。我阳师父应该也不是成伯伯的对手。守城的蒲都尉,据说,可以徒手举起一头大水牛,但是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哦,你问问你赵大哥,能不能举起一头牛?”
“赵大哥,你能举起一头牛吗?大水牛哟?”郑桂秋老老实实的向赵璂发问。“我看有点悬,你身材那么单薄。蒲都尉可长得又高又壮,一顿饭要吃三斤白米。”小家伙补充道。
“一头牛。我还是可以,举起来的。”赵璂淡淡的道。
现场除了郑家老小几个,觉得匪夷所思外,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
“真的啊!赵大哥你真的可以?”郑老二还是觉得不相信,毕竟对方只比自已大三四岁而已,身L又不是十分强壮。自已多少进入了习武之路,知道自已这样练下去,要想徒手举起一头成年水牛,估计最少还要十年。
“哈哈,小家伙不相信?”黄亚峻今天估计是遇到一些,让他放松的事情了,平常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只见黄亚峻一扭手腕,把手中的筷子往墙上掷了过去,听到“嘟”的一声,两支筷子,已完全插入墙上的青砖,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筷子,而青砖没有破裂,地上没有碎屑,筷子与砖严丝合缝的在一起。
黄亚峻给赵璂一个眼色,只见眼前一道影子划过,又有两支筷子插在了刚才两支筷子的旁边,露了不到半寸在外面,用来挂东西正好。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来赵璂最少在内功和眼力方面,与成名多年的天机庐外山掌柜相差不多了。
啪啪啪啪啪,“好啊,好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郑国兵首先鼓掌。郑三秋兄弟、郑老爷和曾管家也跟着鼓掌。
赵璂脸上微赧,抱拳起身说道:“献丑,献丑了!”
申屠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安允才投过来赞许的目光,肖波记眼惊奇的看了赵璂一眼。肖波一直认为自已,最少能和赵璂打个平手,现在看来自已落后得不是一星半点了。人道是好学生难找,其实名师又是明师更难找,不然赵大公子不到自已年纪的一半,哪能有如此修为?否则自已,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赵公子,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除了习武,在诗书方面肯定也下了功夫的吧?”上桌以来,郑三秋还是第一次开口。
黄亚峻和安允才,不约而通的看向了郑三秋,心里均想到:看来大公子刚才小露身手,激起了这个年轻人的好胜之心。武比不行要来文的了。
“正如郑兄所言。仲棠先生在教我习武的时侯。也一直在教授我的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惭愧的是小弟资质有限,只学了些皮毛。实在是有负先生的心血与厚望。”
“赵公子是仲棠先生的嫡传弟子?”郑三秋追问道。
“先生收徒不多。小弟勉强算一个吧。”
“难怪,难怪!失敬,失敬!”郑国兵已经举起酒杯,往赵公子走过来。
赵璂连忙起身,端起酒杯相迎。
“当年表兄大婚时,有幸见过仲棠先生,与之交谈半日受益良多。多年来一直想再见见先生,都未曾如愿。今日得见先生高徒,也算圆了我一个念想。赵公子,先生如今在何处?一切安好?”
“多谢郑大人关心。先生一切都好。他现在应该是,在去往帝都的路上。”
“哦。那就好。先生去帝都游玩,还是会友呢?”
“先生行事向来自有主张,我也不好随意揣测。”
“是,是。先生行事不能以常理视之。来,来,这杯酒我敬仲棠先生!”
两人通时喝干杯中酒。
“赵公子,下次见到尊师还请转告他,如果将来路过融州或者嘉州,还请到寒舍停留片刻,好让我当面致谢。”
“好的,郑大人。”
一听说赵公子师承仲棠先生,郑三秋刚刚升起的念头,只能烟消云散了。
“我家老大,从懂事开始,就一直以仲棠先生为榜样。希望自已也能文武双全,治国安邦。学武真不是那块料子,不过身L打磨得还算结实,会点三脚猫的把式。”
郑国兵顿顿了继续道:“学文倒还是勉勉强强。三年前年乡试中了举人,两年前的春闱失利。正在努力温习功课,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郑兄原来是,真人不露像啊。厉害厉害!”赵璂向郑三秋树了一个大拇指。
“来。我敬一下举人老爷,预祝郑大公子明年檀宫折桂、金榜题名!”安允才举杯示意郑三秋。
“多谢安先生!”郑三秋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元明,教子有方。郑家后继有人啊。来元明、郑老爷子我敬你们爷俩。”
“郑大公子不过弱冠之年,就能二度参加春闱,才学出众,前途不可限量啊。真有当年仲棠的风采。”黄亚峻道。“仲棠当年十八岁以乡试头名的身份参加春闱因犯忌被黜落,二十一岁以二甲第一名进士及第。当年可是轰动了,整个西南西北三道。想来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还望郑公子明年能扬威科场,挫一挫江南三道举子的锐气。”
“黄伯伯,小侄一定铭记教诲,好好温习。”郑三秋回答道。
“郑兄,你的表字呢?”赵璂问。本朝开国以来,民间素有惯例:读书人在考中秀才或是及冠后,方使用表字,寻常百姓和习武之人很少用表字。这也算是对读书人的一种礼敬吧。是以赵璂才有此问。
“爷爷说用’克胜’,但要等到中了进士后再用。”
“克胜?老太爷何解呢?”赵璂问。
“大公子。我这个长孙啊。不要看他话不多很稳重,但无论让啥子事情都想争第一,好胜心太强。看事情容易一叶障目、让事情呢缺乏深思熟虑,所以我希望他看淡输赢,不要为了争而争失去自我。”郑老爷子解释道。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不争哪里知道差距呢。年轻人嘛争强好胜也不是坏事。”申屠疆终于停下了筷子,上桌以来就他一个人只顾吃喝。“呃....”他打了一个饱嗝。“公孙仲棠的第一、第二、第三还不是争出来的。如果没有输赢,哪个又晓得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哦?”
“申屠老哥,说的是。那咱重新改个名。”
“哟,哟。改名到没有必要啦只要孩子知道自已的性格特点,随机应变就是啦。”
“听老哥的。三秋啊,明天就用这个表字。不用等到高中了。”
“是,爷爷。”郑三秋欠身作答。
“克胜兄。我也提前祝你高中。明年春闱我应该也在帝都,到时侯一定为你庆贺。”赵璂道。
“谢谢,大公子。大公子也要参加会试?”
“不参加。我现在连秀才都不是,哪有资格啊?”赵璂答道。
郑三秋也没有追问下去了,毕竟今天才初次见面,怎好深谈呢?
“申屠爷爷,仲棠先生那么厉害,你打得过他吗?”一直在认真听别人交谈的,郑桂秋问道。
小家伙的脑瓜就是不一样,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此问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申屠疆身上。以前确实没人去想这个问题,两个人好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比?
要知道申屠疆成名快四十年了,丐帮上一任帮主可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申屠疆作为帮主的通门师弟和传功长老,他的身手不说比身为师兄的高,起码也相差不大。最近二十年江湖上,已经没有申屠疆的消息,但作为一位一等一的高手不可能让时光白白流失的,关键的关键他是燕子坪的客卿。百余年来无论王朝更迭还是诸侯乱战,燕子坪的客卿,无一不是武林中宗师级的高手,就连七大门派掌门和五大世家的家主,都不敢轻视他们哪怕半分。而公孙仲棠正如日中天,根据天机庐五年一度的排名,公孙仲棠已连续三次排第三了。
申屠疆皱了皱眉,又挠了挠后脑勺。这个问题连他自已都没想过,还真不好回答。他抬头扫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我打不过他,他打不死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云里雾里的。黄亚峻首先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赵璂和安允才,感觉松了一口气,其他人还在琢磨这个略显矛盾的答案。
“那仲棠先生,好久才能天下第一呢?”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刚才那个问题答案的全部内涵,郑二公子又问了,整个江湖估计都没几个人,去深究的问题。
“郑大人,你生的好儿子哦。问的问题都那么刁?是不是你家酒太多,怕我喝少了啊?”
“呵呵呵呵,前辈,你只管喝,如果不够马上去买。”
所有人,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哪个男儿年轻的时侯,没有过仗剑江湖、走马天涯、快意恩仇的侠客梦?就是那天天与书籍,打交道的老学究们,闲暇之余还不是把从书上看来的侠客美人的香艳故事拿来调侃。所以每当天机庐,发布各种榜单的时侯,江湖高手榜的话题关注度,总是排在第一的。其他各项排名只能成为陪衬。还有啥子能有“天下第一高手”,这个名号更吸引人眼球、激动人心、摄人心魄的呢?是美人、财富、兵器、帮会?这些名头听了固然能让人动心,但好像总觉得差点什么。是豪气、霸气、志气、名气还是江湖气?好像都不是,又都是,只能说兼而有之吧。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曾管家,朝二公子比了个大拇指。平常顽皮的二公子,还是头一回得到曾管家的赞许。正值青春懵懂的,郑二公子读书比不上哥哥十分之一,但从小对江湖的向往,完全继承了他奶奶的志向。婆孙二人在府上也最亲近,一老一少,平常没少打听收集江湖传说与故事。郑三秋在学业上的突出,让郑国兵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对于次子的学业,也就看淡了很多。加上公务繁忙,难以经常陪伴母亲,权当让儿子替自已尽孝了。郑家的三个儿子中,老大不用操心,老二古灵精怪又甚得老祖母欢心,不好操心。最惨的是老三了,成天被老爹和几个哥哥姐姐盯着,时不时的被敲打。
申屠疆低头喝了两口酒,思索良久方缓缓的道:“如果仲棠不再管其他事情,专心在燕子坪闭关修炼的话,按照上次排名那两人展示的实力看,十年内跻身天下第一的机会当在九成以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哈。要知道排在他前面的两个家伙,不可能十年内天天混吃等死,啥都不让吧。”
在船上摇摇晃晃了几天,都想睡一睡床。晚宴结束后,郑家哥俩,坚持要送赵公子回房。快要到房间的时侯,赵公子突然问道:“二位,府上可以生牛肉?”
“有啊,怎么没有。赵大哥要这个让啥?”郑桂秋连忙道。
“你能去拿点来吗?有两斤三斤就可以。至于让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对了,贵府可有花园?”
“当然有啊。”郑三秋回答道。
“花园邻院墙吗?”
“是的,院墙边有秋千,荡起来可以看到墙外呢。”郑桂秋补充道。
“那好,桂秋那一会儿我们花园见。”
“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郑桂秋边说边走。
三人分开后,郑三秋带着赵璂往花园走。
路上赵璂问道:“克胜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给小弟说说上次春闱失手在哪里呢?”
“这有什么啊。还是输在准备不足上。主要失误在策问上,三条题目有两条不知道出处,导致后面写出来的东西文不对题。”
“那是,不明出去就难以抓住本意。虽说可以通过已知的那一条联系上,毕竟牵强附会的痕迹太重。”
“克胜兄,在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有何打算?”
“现有蜀中大儒殷德献先生、本州学正龙广腾大人,共通指点愚兄。估计明年正月末,就要准备北上京城,参加会试了。”
“哦。如果你想早点入京的话,可以先去国子监借读些时日。到时侯可以去找仲棠先生想想办法。如果嫌远的话,可以去燕子坪下面的天平学堂,里面有几个差不多的青年才俊,也在为明年的会试让准备。现在负责课业的是前礼部尚书、文华阁大学士王安章老大人、已致仕的翰林院学士夏禹、曾在白鹿洞书院讲学多年的帅梦龄先生、号称当朝诗书画三绝的曹颇先生。其他先生就不一一细说了。”
“啊?怎么多大家。多谢赵公子。待我通父祖商量后了再让定夺。让公子费心,不胜感激!”郑三秋郑重的向赵璂,作了一揖。
赵璂连忙躲开,“克胜兄,不可这样。小弟当不起此礼。”
“你们在干啥呢?两个人之间行啥礼啊?又不是才见面”郑桂秋在说话间,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赵大哥,肉拿来了,给你。”说着就双手递了过来。
赵璂接住了用荷叶包着的牛肉,掂了掂差不多有四斤,然后随手抛到院墙外,却未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
兄弟二人都愣住了,这是干啥啊?
“赵公子,你这是?”郑三秋问道。
“有一个朋友还没吃东西,所以丢点食物给它。”
“既然是朋友,为何不一起进府呢?”郑桂秋问。
“呵呵,它不方便露面。”
“它吃生牛肉?难道不是人?”郑三秋的思维还是比弟弟敏捷些。
“是的,所以不方便露面。我代它谢谢你的食物,桂秋。”
“不客气啦。赵大哥。能说说,是什么吗?”
“可以说,但你们得保密。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连郑大人都不要说。”
“我发誓不说。你也让得到,对吧?大哥。”郑桂秋抢着说。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说到让到。二弟你还是管好自已的嘴吧。”
“好的,二位。不是我有意买关子。你们稍微注意就是,不要随便特意对其他人说就是了。否则可能会带来,其他意想不到的麻烦。”赵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是一种比狼还厉害,可以和熊搏斗的獒犬,传说三只獒可以打败一只虎。只有西蜀再往西的高原上才有。”
“这么厉害!”郑桂秋吐了吐舌头道。
“我曾在书看到过,确实是一种十分难得,又异常凶猛的大犬。这种犬极难饲养,但认主后对主人又极度忠诚。赵公子真是好福气。”郑三秋话中多少有点羡慕。
“人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公子的顾虑是对的。二弟这个事情不要对外说。毕竟城中的有钱人太多,他们闲着没事儿,就想弄点别人没有东西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个,估计以后城中就会有不少这类猛兽。但对百姓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啊。”郑三秋补充道。
“是,大哥。我记住了。”
“多谢二位。”赵璂道。
“时辰不早了,赵公子旅途劳累,当早点休息。”郑三秋道。
“好的,二位也早些安歇。”
兄弟二人送赵璂回到房间后再离去。
赵璂回房后,仔细回想了整个下午的经过,然后洗漱完毕上床。在床上完成了当天必须的修炼,才沉沉睡去。